“当真?”
“当真!”
一听吕万春这话,郁劫刹心中大喜,这可是替他了结了后顾之忧,然而这笑容才刚刚露出,随即却又收了回去,毕竟慕容悬止可是四帅之中以智将自居的人,他真的能那么好心吗?
“慕容悬止忧国忧民之心,果然令吾叹服,只是西域诸君这般劳师动众,却丝毫不求,恐怕有些说不过去吧?”
“呵呵,郁帅您这话就客气,都是为了大魏,都是为了陛下,何谈酬谢,只是……您也知道南域多是丘陵地带,屏障甚少,我西域驻军多是枪兵,无快马之利,需得屏障周旋,因而还希望朝廷能将尕古、涌门两关暂且划归西域辖管。”
吕万春绕了一半天终于算是露出了狐狸尾巴,郁劫刹闻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这尕古要塞与涌门关协守西南两域,一旦得手,京城若乱便可长驱直入,数日抵达。慕容悬止好精的算盘,仅靠你吕万春的一张嘴便要兵不血刃的拿下两处要隘,世上的美事可都被你们占了呀!”
“唉~郁帅,切不可如此想,此时此刻!当重大义,更该着眼于大局。”
别看吕万春这个小老头从开始到现在都保持着恭敬、乞求的态度,但实际上从提出条件的那一刻起,便是赤裸裸的胁迫,他着重的强调此时此刻四字,更是在告诫郁劫刹,现在,你!没有拒绝的机会。
而郁劫刹呢,他也知道一旦自己拒绝了这个要求,慕容悬止便可以将此事宣扬出去,然而以大义之名,联合南军上演一出“落井下石!”届时尕古、涌门两地该丢还是得丢。
“郁帅,酒要凉了,先饮再说吧!”
吕万春实在猖狂的没边了,抬起酒杯的他看似是在敬酒,实则是要对方立刻给出答案。
“好……请!”
这是郁劫刹自成名以来第一次被人如此逼迫,冷笑之间,只见他强压怒火抬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即接着说道:
“好吧,既然慕容元帅有此拳拳之心,吾自当成全,只是此乃大事,尚且需要禀明天子,可而今又急切需要办理,吾只能从权处置,许诺慕容元帅将两地暂借十日,不知病叟意下如何,又是否做得了这个主?”
郁劫刹这话一出,吕万春倒是没有想到,先是楞了一秒,随之心中便是一阵暗笑,毕竟柳祖留下的《三国演义》流传至今,早已耳熟能详,想不到这郁劫刹居然还不知刘备借荆州的典故,真是太没文化了……
“这……可以!都是为了我大魏嘛,自然不能让郁帅因此事坏了规矩,遭陛下训斥,十日就十日。”
“那好,拿纸笔来写清缘由,签字画押!”
“呵呵,郁帅真是谨慎人呐!”
吕万春一边夸着,一边让童子取来纸笔,当即书写清楚,双方签字画押。而待一切事了之后,看着这一纸荒唐,吕万春实在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这便要笑着向郁劫刹告别……
“呵呵,郁帅辛苦了,既然大事了结,那吕万春这便回去禀报,请!”
“慢!”
然而就在吕万春前脚才刚刚迈出一步,却不想郁劫刹却抢在了前头,一抬手这便按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跑腿这种小事,让下人、小童去做便可,吾听闻病叟身体一直不好,连番奔波实在过于辛苦,不如留下,与吾一同回京,一来可将此事禀明陛下,二来两军相谈也可做个见证。病叟意下如何?”
皇城杀尽后宫、京都剿权贵,传令天下废士族、在吕万春看来做了这些事的郁劫刹不过匹夫,然而一番乘火打劫,却不想对方居然还能争至如此地步,吕万春方知小看了郁劫刹,无奈之下,也只好哑然失笑。
“也罢,也罢,既然郁帅有此美意,那老朽便随您走上一遭。”
“嘿嘿,请!”
如此一来,尕古、涌门两地有了强援,慕容悬止亦怀顾忌,郁劫刹在要塞中等了一天,待西军一来,这便立刻回师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