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素从梦中惊醒。
接着下了榻飞也似的冲到外面,蓝曦臣正准备熄灯就寝,转身看到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直撞到自己怀里,两只手臂顺势环过他的腰从背后勾住他的肩头,紧紧抱着他,像是要将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
“素素。”蓝曦臣又惊又喜,紧紧拥住她。
两人身上都只穿着轻薄的亵衣,只觉得她的柔软与自己的极致熨帖,她满身颤栗,起伏凌乱,触感清晰且陌生,蓝曦臣心跳狂乱不禁有些口干舌燥。
“泽芜君,我,我做了个噩梦,我怕。”宇文素贴在他的颈窝怯声呢喃,温热的气息里夹杂着一丝淡淡清香直扑在他的颈面,他的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
宇文素从他怀里探出脑袋,然后朝他使了个眼色。
“不如,去到外面说,莫要吵到了乌日娜塔。”蓝曦臣便秒懂了她的深意。
宇文素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简单的穿了长袍外袍,然后去了蓝忘机与魏无羡的房间。
四人围桌团座,魏无羡兴奋的两眼放光,心说终于又到了夜半鬼敲门的刺激时刻。
“究竟何事?”蓝忘机见宇文素眼里的惊慌害怕并不像是在即兴表演,陡地生出不详之感。
宇文素却突然不知如何表达,即便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也不太好直接说出来……然后她直勾勾的眼神看着魏无羡。
魏无羡心里直发毛,不由自主为自己辩解道:“本人可啥事都没干!”
“羡哥哥,我想先跟你说。”宇文素抿着嘴,似乎在做思想斗争。
蓝曦臣微顿,蓝忘机垂下眼眸,二人默默思忖,究竟会是怎样的事,居然可以让魏无羡第一个知道,而非他二人?
魏无羡一听顿时得意的眉飞色舞。
“因为我一直把你当作好姐妹看待。”宇文素一本正经地神情与语气让画风突变。
蓝曦臣忍俊不禁,蓝忘机眼眸颤动,甚至怀疑她的演技是不是又进了一阶。
而魏无羡目定口呆不知说什么好,一种极为矛盾的感觉充斥着他。
宇文素附耳叽叽咕咕,只见魏无羡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有时却是红白相间。
听完愤怒的猛拍了下桌子,就差喊上一句‘升堂’。
“嘘!”宇文素声线里微带诧异惶急之情。
“究竟是何事?”蓝忘机又问。
魏无羡琢磨了半天,然后做了几个动作略微比划了一下,蓝曦臣与蓝忘机是何等的颖悟绝伦,立时悚然动容,细想之下不禁又俊面微热。
短暂的沉默之后。
“怎么会?”蓝曦臣喃喃自语道。
“我很确定,绝非是梦,也绝非是孩子的手。”宇文素眼里仍满是惊慌,回想起来,胃里霎时翻江倒海。一股寒意也随之而来。
“别忘了,昙陀陀、乌云塔尔之辈皆是易容高手,且又都会奇诡之术,还有什么不可能?”魏无羡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将那人挫骨扬灰。
“羡哥哥你是说,那人,会是昙陀陀?”宇文素遽然变色。
“不是没有可能。不然还会有谁?”魏无羡瞳孔霎时收缩,用夷陵老祖的思维方式继续分析道:“自从小鱼胎记出现,接二连三发生诡异之事,而这些事无一不与西域古国有关。”
的确。
蓝曦臣与蓝忘机微微颔首。宇文素竟似呆住了。
“我总觉得,昙陀陀并非幕后之人。”蓝曦臣眉头微皱,让原本沉重的气氛越发凝重起来。
三人悚然心惊。
“如若能够找到托娅。”蓝忘机的眼前又浮现起那个美的让人心疼的女子。
托娅虽然可能会是个突破口,但若想找到她并将其救回来谈何容易,那个黑袍老者纵然不是蓝曦臣三人的敌手,但他却通晓奇诡之术。
“有个人,或许可以帮我们。”宇文素凝神倾听半晌,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
“慕容儁?”蓝曦臣三人异口同声道。
“嗯,乌日娜塔是昙陀陀送于他的,也许他知道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宇文素直言道。
三人默然木坐,倒也的确如此。
“兄长,你与素素今夜且在此处就寝,我与魏婴去到那边。”蓝忘机定了定神方自说道。
蓝曦臣与魏无羡自然没有意见。
“不行,假若真的是那个人,这样做反而会打草惊蛇。”宇文素语声虽轻,却有种说不出的惶恐不安。
其余三人微一思量,觉得她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
“当作全然不知亦无不可。”蓝曦臣说道。
其余三人同时颔首。
“回去歇着。”蓝曦臣握着宇文素的手,眼里满是怜爱宽慰之情,宇文素微微一笑,但笑容却很短。
月光下,一个极矮极小的身影紧紧贴在门上,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了。
经过方才之事,蓝曦臣断不可能让宇文素再回内室,而宇文素的确也心有余悸。两人合衣躺在榻上。
夜深人静,却百念纷生难以成眠。
“睡吧。该来的总会来。”蓝曦臣像是读懂了她的心思,宇文素的确在想如若没有下山,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司马晞去凉州原来是为了我的身世。”宇文素浅浅的笑着说,面上露出一片黯然之色,即便屋子里光线极暗淡,并不能看清她的脸,而她的低落蓝曦臣仍然感觉的到。
“要不要去屋顶看星星?”他微微侧过脸柔声问她。
宇文素一听果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娇嗔道:“蓝曦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