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彦略一沉吟,道:“若不妨碍,可送入宫中修养。”
“是,儿臣替谢玖叩谢父皇恩典。”刘瑾磕了个头。
“那册封大典便定在初八,太子先入驻东宫。”刘彦拍了板儿,齐允领命。
刘彦:“何霆留下,其他人退了吧。”
刘瑾心中一紧,知道刘彦留下何霆,定是要论罪责了。
“儿臣告退。”刘玳退身离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刘瑾。
刘瑾刻意放缓脚步,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又回身折返房中。
何霆捧起定天下放入木匣,归鞘收敛金芒,呈到龙案上。
刘彦一手敲了敲剑匣,并未抬眼:“你还有事?”
刘瑾看出刘彦的不耐,垂着目光跪了下来。
“自正阳起,幽朔尽忠职守,三番五次舍命救儿臣于危难。请父皇念在其忠心耿耿,功过相抵,赦免其擅带传国剑离开宗庙、私自带兵支援淮清之罪。”
刘瑾说完便深深叩首下去,额头抵着冰凉地面,久久不起。
幽朔忙跟着跪下,道:“臣自知有罪,不求减罚,只请做个东宫侍卫,保护太子。”
刘彦皱眉。
何霆厉色道:“幽朔,你是掌剑人,传国剑在你手中已过误一次,你有何脸面谢罪天门?再者,宫中职位自有陛下定夺,岂容你挑拣?”
刘彦一顿,道:“护送太子、力战辽军,确实有功,但你身为天门后人,拿着传国剑反反复复,戏弄群臣,拿立储当儿戏,置朕与太子颜面于何地?”
刘瑾忙道:“父皇……”
刘彦不耐烦地打断道:“太子不必多言了,幽朔死罪可免已是开恩。革其职务,兵符交还兵部,即日起去军中当个小司马。”
刘瑾:“……”
幽朔:“谢主隆恩。”
刘瑾抬起头,心里颇不是滋味。
刘彦:“还有何事?”
幽朔悄悄使了个眼色,示意关信和黄仲汉之事以后再提,刘瑾却并不是想说这事。
“儿臣一直……很想念父皇。”
一室寂静,刘彦莫名其妙看着他。
刘瑾忽也觉得自己多余,难道还期待着刘彦过来抱他吗?
“陛下请早些休息,注意龙体,儿臣退下了。”刘瑾说。
入住东宫,刘瑾挥退宫人,只觉偌大的殿里空空荡荡,什么都冷冰冰的,没点温度。
幽朔见他闷闷不乐,以为他难受刘彦的寡情,便安慰道:“帝王家,喜怒不形于色。”
刘瑾却颓然道:“为夫也不争气,让你受委屈了。”本想着回宫了,便不再让幽朔受以往那些窝囊气,却没想幽朔还被贬了官。
幽朔一顿,好笑地过来抱他:“当个放马的也好,不必与文臣虚与委蛇,没事儿便来找你……求仁得仁罢了。”
“那你今晚就留宿东宫吧。”刘瑾接触到幽朔温暖的身体,只觉这是整座皇宫里唯一温暖的气息。
“属下遵命。”
养马官儿扑倒了小太子。
翌日,刘瑾去给皇上请安,刘彦又问了句谢玖伤势,刘瑾便正好申请了早朝后出宫探望。
早朝上,满朝文武站满金銮殿,队伍浩浩荡荡延伸至殿外。
文臣居左,杨之昂为首。武臣居右,百里峰为首。
刘瑾与刘彦一同而来,刘瑾坐于龙椅下方,见朝臣队伍里有人朝自己挤眉弄眼,仔细看去,竟然是驸马爷耶律那时!!
刘瑾:“……”
群臣高呼万岁千岁,朝天子和诸君三跪九拜,恭喜太子回朝。
刘瑾放眼望去,又看到人群里低着头的杨子先,却不见吴回,是不是夜枭营从不上朝?
齐允启奏:“陛下,今年会试七十二名贡士,四十二名文,三十名武……”
接下来就要殿试了。刘瑾要来一份名册,翻到了白英奇的名字,心中开心。
又有人启奏:“陛下,西部边关军防薄弱,是否继续按枢密院新募兵法来?”
杨之昂一哂:“如此紧急扩军,哪里有钱?”
“上次按照新法……”
“王大人,上次商人都罢市了。”杨之昂道。
“难道西边就扔着不管了?!”
刘瑾正欲开口,却忽而看到耶律那时朝自己轻微地摇了摇头,便忍住没有作声。
“众爱卿稍安勿躁。”刘彦一开口,群臣便静了,听他道,“此事容殿试结束后再议。”
众臣吵来吵去没个结果,只得下朝,各自回去准备,明天接着吵。
幽朔与禁军守在殿外,见刘瑾从后殿走出,便迎了上来:“如何?”
“看他们吵架。”
“老头儿们嘴皮子厉害着呢。”幽朔道,“你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