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时间,大家才觉得,这事办得不地道。两个新上任的员工都挺离谱的,干什么也不叫人,一个人莽着干。
他们路过,却不说话。只是把这八卦聊给院长助理听,说病人的荒唐举止,说两个新员工的待遇。
院长助理放下茶杯,杯子边缘是很尖利的。他说,“几个人的事,他们自己管吧,也用不着我们去想。”
这件事被放下了。
院内的讨论又多了。
“院长真仁慈啊!这些事都可以轻松带过!”
“是啊,有这种院长简直幸福!是我们全部人的福气!真好!”
“不要和资本家共情,会变得不幸。”
“诶你说什么呢?算了朋友不和你计较,吃饭去吧。”
几个人渐行渐远。
而病人那边有不一样的声音,甚至是完全相反的论调。
江慕之之前出差,因为自己那边的各种事情,并没有回来,一回来打听到种种种种。
《当我回来时什么都变了》
他们不知道,自己是一本书倾尽所有描绘的对象,是热血和战斗后遗留的广阔世界。
所以……
这样的无保证情况下,他们都在担心。即使有了保证,说什么未来和未来,也不会相信的吧。毕竟它们团队从来没有抽签算命过。
“这个疗养院……他们才是骗子,是垃圾。”
“对的,装什么样子。”
江慕之说:“安静。”
拥有一点点预知能力的异能者说,“我觉得,最近会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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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干什么?”
“大事来了也要苟日子啊!当代年轻人,网吧开黑少不了。”
迟早枝和蒋加一块儿。
病人定的惩罚确实离谱。
岗位:【监控室】
任职:一百天。
监控吧,这个算重要职位。连病人后来都往上报备,“我想着,她喜欢我或者喜欢很多人,这样总好一点。”
红发小丑说,“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暴露了,这个事怎么办?”
最后,他用一句话评价了这场乌龙,“烂里比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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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早枝——传说中的烂人。
她倒也和吴聘聘相互取暖,住一间屋子。等她上完班,准备去监控室的时候,吴聘聘叫停她,“那么晚了,干什么?”
迟早枝顶着夜色说,“出去一下,罚单。你也知道,我和蒋加……我想你知道的。”
吴聘聘在床上翻个身,“也不是多想知道你们那破事。我知道。”
蒋加和迟早枝受罚,一个人守前半夜,一个人后半夜。按照病人的理论是,不是爱搞事吗,使劲搞。
这里面有水分,因为病人也没有那么胆大。其实谁想走都可以走,算是不成文的规定,本来监控室都没几个人管。
它很重要,但除了被监控的人,无人在意。
被监控的人:也是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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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监控室的路上有好多小石子,被不少人说过硌人。迟早枝到一半,往地上一蹲。她先摸了摸鞋子,板型底被硌出了印子。
疼——
迟早枝的眼红了一下,整个人蹲在夜色里。她还没反应过来,全心都落在了这阵疼痛。
老太婆,也就是她接触疗养院的第一人过来了,她手里提着一盏灯,似乎在巡逻。这个人发音阴森,“怎么了?”
她的身子就是恐怖主义的代表,从上到下是一出阴森的油画,现场感类比鬼屋boss插图人设。
错落的背景,高悬的月亮,这样才是悲哀者死亡的现场。
迟早枝往后退一步,她生理是怕鬼的。作为五星红旗下长大的人,迟早枝默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她给自己做了几轮心理辅导,然后猛跑进前方的监控室。
门板是青的。
距离是一步之遥。
而后面的脚步刺激着耳膜,可能是恶鬼的召唤,可能是人生,呸,穿书命运的终结。
迟早枝没停顿。
她一下拉开门,监控室的门是长方形的铁门,她进去之后迅速反锁。
背后是凉意。
解除紧张的方式是深吸一口气。
呼气——
吸气——
解除恐怖的方式在迟早枝这里是自欺欺人,她闭上眼,几分钟后在监控室里叮咣咣咣,甚至画了一把斧子。
纸上的金属利器一下跳出来,如果模拟成人的话,大概裙摆都在甩动。
斧子摆在眼前。
吃饺子伸手握上去,冰冷的温度传到手心,她的视角转移到窗户那边。
一个人影在那里逐渐显现。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迟早枝想。
如果不仔细看,估计发现不了她头上出了一层吸汗。迟早枝猫着腰,跟锯掉的金属一样。
一点点接近——
她想贴在窗户边做视野盲点,而不是站在这里。
窗户离这不远,一个人成年人过去也只不过需要两三分钟。
迟早枝是羸弱的。
也是硬气的。
空气里硬纸板撬动的声响,斧子被拖着前行。迟早枝的手腕往下坠,门外的人向这里走来。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