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你别走”

蛇妖少年低着头犹豫着，他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决定放弃一些，以便换取另一些。

少年甚是委屈地说道，“我我不吃燕子总行了吧？”

“不只燕子，其余妖与兽你也不可伤害。”

“啊？！”小蛇妖大惊，“不吃它们我岂不是要饿死了？”

这也不让吃，那也不让吃，他极是愤慨，不过片刻后便自以为是起来，“哦~我明白了，折华山不让杀生，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出去吃完再回来？”

委蛇当场否定，“不可，你若还想听我讲解医理，从今以后，无论十方四海，再不可以沾染血腥，至于你说的会饿死，若你听从我的教导，此事绝不会发生。”

上古大蛇摆明底线，他确实不愿放弃这个少年，他行医千年，一直想要收徒，可是妖族甚少对医道感兴趣，那零星寥寥的几个也资质平平，并不开窍，让他总有遗憾，所以，他此番才会驻足停留，耐心等待小蛇妖的回答。

“呃呃”

蛇妖的脑海中有两股思潮正在进行激烈碰撞，让他放弃美味自是极难办到，可是他也无法割舍那些新奇玄妙的理论，他越听越感兴趣，绝对不想就此作罢。

过了良久，这小蛇终是重重叹息一声，暂时妥协了。

他此刻耍起小聪明，自认为想到了两全其美的妙招，待将这条大蛇的本事通通学会，他就立时跑路，到时候任谁都拦他不住，此番既长了本领又可以继续享受美味，岂不快哉！

“那好吧，我，我不吃了，总可以了吧”

想通关节，他便摆出虚心好学的模样，好声好气央求委蛇收留他，上古大蛇光看表情就知道他在耍小心思，不过委蛇很有信心，只要他步上正轨，就再也无法堕落了。

彼时的他们还未以师徒相称，蛇妖少年无甚礼貌，没大没小地叫嚷着，要上古大蛇变个原形来看看，委蛇也满足了他，立时变作一条巨大的紫身双头蛇。

“哇！”少年高高扬起头颅，感叹不已，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威严神异，他既羡慕又憧憬，畅想一番未来，自己是否也能成为这样一条巨蛇，不过很快，委蛇便恢复人身，他蛇身过于巨大，总会压倒许多树木植被，他借机教育起小蛇，世间万物都应被珍惜，草木亦如是。

蛇妖少年蹦蹦跳跳地跟着他，有些不服气，“委蛇，那你平日里都吃些什么呀？”

“一些药草，黄精、茯苓、火麻仁一类”

“嘿嘿，这些不也是草木吗？那你也算杀生了！”

“对，所以我等无法超脱轮回，不能得到成仙成佛”

“切~我才不要成仙成佛，什么欲望都不让有，活着还有甚意思？”

少年一路上嘟嘟囔囔嘴不闲着，委蛇听他说起人间之事，讲些有的没的，忽然神色一凛，严肃起来。

“小蛇，你可吃过人？”

“呃没有”

见其吞吞吐吐，上古大蛇以为他在说谎，便着重又问了一次。

“真的没有吃过人？你定要实话实说。”

“哎呀，我真的没吃过！只是呃有过那个念头而已”

蛇妖挠挠脸颊，有些羞赧，他会不好意思当然不是因为有害人的想法，而是牵扯出来的另一件事。

就在不久之前，他于赫嘉城游玩闲逛，一天夜里，偷偷潜入了本城最雄伟的一座宫阁内，那时的他尚且不知这是什么地方，只是出于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委蛇听到这里，暗叹一声，“小蛇，那是城中土司的居所，你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实乃侥幸”

原来麻多妖物纵横，大户人家为了避免妖族侵扰，多会请法术高强的能人异士设下困守妖魔的法网，不过那日，土司的家中发生了一件小事，这才让小蛇妖趁虚而入。

“反正我进去了”

少年不甚在意地继续说道，他很轻巧就穿过数道重门，来到最深处幽静的庭院中，那松篁莲池，绿叶清波，看一遍也就罢了，正当他失了兴味，觉得不过如此时，却忽然听到了女子的哭声。

“呜呜呜，什么符箓结界？都给你们剪了！”

少年来了兴致，他寻着声音，来到一处隔窗下，他吹了一口气，好似清风拂过，使窗扇打开一道细缝。

一位年轻貌美的少妇正坐在窗下，手里拿着金剪刀正绞着什么东西，她口中念念有词，屋外的少年听了个大概，似乎她今日心情很不好，便胡乱作为，拿着剪刀将许多符纸灵线破坏了事。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