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婉在床边停下,说道,“你受伤了,下午的比赛就别去了吧。”
男人装睡,不搭理她。
燕婉来了气,不管不顾道,“我方才已经差人去同父皇说你受伤了……”
男人瞬间从床上坐起来,冷冷瞧着她,“燕小婉,你胆子越发大了!”小婉是她的小名,他极度生气时就会喊她的小名。
冷冷盯着她,她也盯过来,四目相对,谁也不甘示弱。
燕婉也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一般,翻起了账,“谁让你欺骗我的,你明知我父亲母亲不来猎场……”
“好!”
“什么?”
他忽然一声的好,南嫤就傻了眼。他……在说什么?
“好。”他看着她,好半晌,十分平静道,“下午的比赛孤不去了。”
燕婉,“……”
这么听话,是因为骗了她心虚?
燕婉怪异的看他,终于还是别开了目光,而后又转身去门外吩咐宫人去拿些烤肉过来。
明明就是饿了,没有肉就不吃饭,小时候的臭毛病了,都多大的人了还改变不了……
。。。
猎场这厢,比赛马上又要开始,却传来了太子受伤的消息。
场上一片沸腾。
太子怎么能受伤?!
太子怎么会受伤?!
太子怎么可以受伤?!
这下子谢桥可高兴坏了,她家媳妇儿立马就变成了夺魁热门,不,应该说今日魁首非他媳妇儿莫属。
但是他这会儿却不能高兴得太明显,毕竟是太子受伤了,皇帝这些年对太子如何重视和偏爱大家都看在眼里,所以大家纷纷惋惜太子不能参加下午的比赛时,他只能跟着附和起来,“是啊,是啊,真是太可惜了!”
但谁都看得出来他嘴角是翘起来的。
南嫤此时已经越上了马背,整理好弓箭,又理了理衣服,朝场外的人挥了挥手,便又打马而去,其他几个还有望追上南嫤的人也纷纷打马而去,路上扬起一阵尘埃,南嫤的身影在那扬起的那一阵尘埃的朦胧中,显得更加英姿飒爽,谢桥看得眼睛都直了,不由自主便跟着跑过去。
“媳妇儿,媳妇儿……”
于是众人看到惊人的一幕,帝都那个最好看的也最骄傲的俊美公子,此时孩子一般追逐着前面那道最靓丽的身影。
适时一阵风吹起,扬起他们衣袂飘飘,刹那之间,好像所有的美好都跟着偏偏起舞,盘旋在他们之间,也盘旋在天际,许久,许久……
时间好像静止了。
画面美得无法用言语或文字来形容……
“吁!”南嫤听见谢桥的声音,勒马回头,来到他身旁,“相公,怎么了?”
“媳妇儿……”谢桥笑得好看又明亮,好似天边的太阳。
“媳妇儿,你真美!”年轻的男子由衷的说着,眼里全是那个红衣女子。
南嫤怔了一下,笑开,“你追上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对上他灼灼的目光,笑容渐渐放大。
而后谢桥觉得自己唇上一软,再回过神来时,那人已经打马远去,徒留他捂着还沾着她香味的唇。
愣了半晌,才低头甜甜笑开,此时场外突然一阵嘈杂声起。
谢桥回头看,原来是场下的人正看他笑话,纷纷起哄着。
谢桥,“……”
脸上燥热无比,却装作若无其事,淡淡然走到他的座位上坐下,丫鬟为他打着伞,谢三为他扇着风,他就这样躺在专门从家中运过来的软椅上,大大方方接受大家的起哄和观摩。
悠闲的喝着养胃的汤,一边关注赌桌那边又有多少人押南嫤赢。
忽然觉得世界其实无比美好……最重要的是,有人为他去打猎,晚上还可以和她一起吃烤肉、赏明月、数星星……
心跳加速,美滋滋的,闭眼躺在那儿,险些睡了过去。
直到祁宇来到他身旁,问他可否愿意帮一个忙。
谢桥躺在那里,掀了眼皮,“什么事儿?”
“我想学骑马,表哥你可否能让表嫂教我?”
祈月也忽然冒出来,“我也想学,我不仅想学骑马,还想学射箭!”
祈月说话声音有点大,皇帝和皇后他们都听见了,这厢谢桥还来不及不说话呢,皇后呵斥声先传来,“祈月,不得胡闹,你一个女子学什么骑马射箭,还不快回来!宇儿也回来,你若想学母后就请陈将军教你。”
皇后口中的陈将军便是在边关打了胜仗,刚被封了西征将军的陈风。听说皇后特别赏陈家的这个年轻将军,特别希望谢桥跟他结交。
“不嘛,我就想学!”祈月向来天不怕地不怕,自然从来也不怕她母后也很少听她母后的话。
祈月在站在那儿直跺脚,谢桥不由得睨她一眼,瞧着嘟嘴皱眉的小姑娘,连忙摆摆手,“看吧,不是我不想帮忙,是皇后娘娘不同意,皇后的话,你们敢不听,我可是不敢不听。”
“那我去求求父皇和母后。”祁宇去到皇帝面前跪下,祈月也随他一起。
皇帝大笑,“朕都听见了,朕没有什么意见,朕今日高兴,特许你们两个人都可以学骑马,但是南小将军愿不愿教你们,你们自己去求情她,朕可不帮忙。”
“谢父皇!”祈月和祁宇都大喜。
谢桥便有些傻了眼,没想到皇帝会这么轻易答应……心里有些不好预感生出,莫名觉得祈月和祁宇要跟他媳妇儿学骑马射箭不是什么好事。
他还想等忙完带他媳妇儿在猎场附近好好玩一玩呢,两个小屁孩突然冒出来破坏他们的二人世界算什么?
这下可好了,炫耀自己媳妇儿,竟把媳妇儿给炫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