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衍找木头搭烤架,头也没回地:“不是我找的它,是它窥本王爷丰神俊朗,主动来找的我。”
倾城长长嗤息,侧目大大瞅了他一道。
公孙衍背着身想倾城必然狠狠瞅了他一眼,思着好笑,也真提唇笑起来。他的肩膀起先是略略地有抖动,后来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拿着一截树枝笑抖得更厉害。
倾城不想看他,又实在是看到了他这个模样,蹙着眉道:“你又在笑个什么??”
一只手拎兔子,一只手握树枝,抑着嘴角憋着笑,公孙衍转身来,道:“笑这只兔子太瘦,一定是从小就吃不饱草,像……”
公孙衍以往鉴来,及时掐断了后面的一句话,倾城当然听出了他有话没说完,狐疑地扫他一眼,道:“像什么?”
公孙衍强力忍笑,理智地决定这方话不可说,只能道:“什么都不像。”
……莫名其妙,不知所云,神经病。倾城瞪他,之后转过了眼。
果然瞪了。又猜中,公孙衍复一勾唇,心情愉快地把兔子穿起来横架在火堆两边的杈丫上。
劈木作柴、结枝搭架、拢火燎烤,公孙衍使小匕在兔肉上划过几刀,再给之翻了个面继续烤。
他的手法熟练干脆,不仅在引火上,也在料理生食中,倾城从看见他拎回来的野兔时就察悉他将兔子处理的十分干净,此刻望他利索的下刀,心疑而道:“小王爷?”
公孙衍扭头,不禁疑惑地挑起了眉,道:“如何?”
倾城道:“你丝毫不像个正统宗室。”公孙衍奇道:“哦?那像什么?”倾城道:“市井泼皮。”
“噗……”公孙衍忍不住笑出,手间树枝转了半轮,兔子腹内稀罕的几滴脂油滑下,掉在火苗里“呲啦”响了几声,他道:“我好好烤着兔子,又没干什么无赖事,这岂不是无缘无故地来诋我一遭?”
倾城嗤道:“你干的无赖事多到天上去,还须此时拿个项例作证明么。”
公孙衍就禁不住地一直笑,笑的腹微痛,乐遥遥道:“你若不说,我还要误以为我是个好人,不过此般来我又想不通,你都晓得我做过哪些无赖事?”
居然还反问?倾城讶异这人的脸皮,凉冰冰着语气道:“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穿花蛱蝶沉湎淫逸,酒池肉林惹是生非……”
“好罢好罢停停停。”公孙衍索性放了穿着兔子的担枝,直截跑到倾城前面,蹲下视着她眼睛驳辩道:“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我是认,可这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吃饮用度么,咳,尽管是大方些,但我吃自己家用自己家的,又没有去搜刮民财,也不算哪般大错吧?至于其他的么……”
话顿在这里,公孙衍故意凑近倾城脸颊,两只上弯的桃花眼宛如半轮的月弦,星眸中酿醉泉,笑着道:“你说那么一大堆我的劣性,实质在意的还是我‘眠花卧柳’这回事吧?”
倾城的眼睛蓦然睁大了大,公孙衍则继续道:“虽说常日里嗅一嗅花望一望蝶仿佛怪人之常情的,但你实在呷醋的话,我往后就且改改。”
倾城扬起的手腕正正被公孙衍收在掌中,她的手腕纤白,被公孙衍修皙的指节握住时,透了几分苍白的单薄意。两双眼睛一含嘻一含嗔地相对,公孙衍瞧着她起怒的眸子,反轻轻笑了一声。
公孙衍抿着唇道:“伤成这样也不肯手下留情,照我看,还不如先在心里攒一攒,留到以后哪日时机好了,再一并狠狠捅我几刀解恨。”
她眸中颜色冷厉,手腕复是狠狠一动,但并没有什么力气。“你就祈祷届时还能活着。”
公孙衍握着她的手腕,似如无可奈何道:“罢了罢了,我果真是逗不动你愉心,只能惹你恼火。那你记好了,此刻再记上一次,以后找我一块儿算。”
倾城冷冷抽出自己的手,直视的曈光仍然狠瞪着公孙衍。公孙衍蓦地觉得她这瞬间的神情很像寻常小姑娘生气时的模样,不显得凶,反而有点可爱。
他忍不住勾起唇,还不由想去摸摸小姑娘的头,但没敢,回去烤兔子了。
公孙衍举着烤好的兔子回身时,倾城在闭目休神,他脚步放的很轻,但她极快睁了眼。
视线有短刻的迷混,感觉连做抬眼的动作也困难。倾城勉力支持着自己所能表现出来的最好状态,拿过公孙衍给她的兔肉,垂眸沉默地吃。
其实完全没有口腹欲,甚至张口和吞咽对此刻的倾城都是艰难和不好受的,只是想倒身睡过去。完全没有佐料的兔肉是不好吃的,土腥味很重,但她撑着一直吃,一边喝水,把手上的兔肉全都咽进喉咙。
公孙衍于旁看着倾城的作为,在她咽下最后一口食物时,他的喉中起出微许的滚动。
公孙衍递给倾城第二简水,倾城饮了少许,昏昏沉沉的愈来愈难保持清醒,公孙衍到她身前,半跪下来,道:“特别难受,就跟我说。”
倾城嗓音沙哑,道:“你有什么能让人很快伤愈的……药么,不怕反噬。”
公孙衍的右手手指被牵动了一下,“没有。你放心,我给你施的药是最好的。没事的,我守着你。”
“公孙衍。”
倾城突然叫他名字,她的嘴唇微张,并不看公孙衍双眼,低着眸,但是半晌都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缈缈的,公孙衍应该是轻轻笑了,说:“我听到了,你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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