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熙连连摇手:“不……不是的,我其实和吴淮不熟。只不过你杀吴淮那天,确实吓到我了。”
“刚开始不过是想逗你玩玩,后来我发现和你在一起玩要更有意思!我没有什么朋友,幸好认识了你,我可以约你一起喝茶,一起吃饭,一起骑马,还在白日我就一直期待晚上来了。”
回忆起那段短暂的时光,她脸上浮起笑意,像是沉浸在过去的日子里。
“直到昨天晚上,我见到了你,才知道原来你是苏迟,是那个要和我成婚的宁王。”
知道了她的真心话,苏迟道:“是我的错,该早早告知你身份的。”
“不是你的错,说到底,是我不够坚定!”说完,明明被人紧紧握住的那双手一下子挣脱出来,主动进攻,握住了男人的手。
“从昨天我就一直在想,老天垂爱我,才让我嫁给了你,直到现在你还愿意接受我,不然像我这般负心人,应该好好受些折磨才是。”
像傅玉书一样,要被姑姑羞辱几番还不能得佳人真心。
“我还是想和你好好过日子,就像我爹和我娘一样,只是我这个人脑子有时不好使,还得你好好带我走。”
苏迟一颗高高吊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二人十指交叉,会心一笑:“好,我来牵着你走,绝不叫你走错。”
有早早散学的儿童和大人三三两两聚在河边捕鱼,一小女童指着河中那艘小船,稚嫩的童音响起:“哥哥,那二人在亲亲呢!”
旁边年轻的青衫男子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见那光景艳丽,立马收回目光,只用长袍遮住妹妹的眼睛,不让她再看。
“玉儿看错了!”
小女童嘟嘟嘴,她明明就看见了,童心好奇,她蹲下身子,撩开哥哥的长袖又往江中看去,咦,果然不见那两人了,只有一艘小船在江中漂流。
她咬着食指,面露无辜,难道真是她看错了。
儒雅的青衫男子见妹妹天真的模样,轻轻一笑,一手提着木桶,一手牵着妹妹,带她往前走去。
“走,这里都没有鱼儿过来了,我们再到别处捉去。”
上岸的两人牵着手走回去,看得出来任熙心情很好,走起路来都是像个孩子一样一蹦一跳。
瞧她得意的样子,苏迟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已经认出你来的?”
方才到了银屏街,她突然让车马停下,又邀他下来走走,他便猜出她恐怕晓得自己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江上行舟时,少女那句“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突如其来,可也不能让苏迟意外,面前这个是有七窍玲珑心的,要想有事能瞒住她也难。
任熙停步,跳到苏迟面前,南地的女子个头不高,更不用说是站在这个北地的男人面前了,她也只够得上他的胸膛处。
而她一靠近,苏迟就下意识地低头弯腰,附身而去。
少女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静静道:“人只有眼睛是不会说谎,昨夜一直沉浸在你是宁王的事中,对于你我虽感熟悉,却没有深想,直到去见了皇后娘娘。见你看我,我突然明白过来,你定是早早知道我就是杨珍了。”
说到这儿,她眉间一动,也好奇道:“那你又是怎么认出我的?”
苏迟认真看着那双沁润的眼睛,久久没有说话,尔后,男人轻轻一笑,又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前走。
“你快说呀,快说呀!”任熙不甘心,一直扒在他身上追问,男人却不肯告诉她,瞧她实在着急了,才道:“不是我猜出来的,是你自己说的,昨天晚上你说了不少梦话,我听了半宿,这才明白过来。”
“啊?我会说梦话?”她有些不相信这话,姑姑只说她爱蹬人,可没有说她有讲梦话的毛病。
苏迟认真道:“我骗你干什么,要不是你自己亲口说的,我还不信呢!”说完,他就一个人往前走了。
任熙站在后头,脸颊爆红,站了一会儿,她才赶紧追上男人,道:“我今日就改改这毛病,绝不会再打扰你睡觉的。”
“嗯!”苏迟轻轻敲了敲她的脑瓜,“你要说到做到知道吗,不可以再骗我了!”
少女拼命点头,心甘情愿被他洗脑,“我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