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任熙早早就在榻上躺着了,不像苏迟,这男人有晚上看书的习惯,任熙本想陪着他的,说要在此“红袖添香”,可越坐下去,就觉着那椅越硬,咯得她尾椎骨生疼,一直在旁边扭来扭去的,惹得苏迟也看不下书去,最后,少女投降了,跑去内室先睡去了。
等苏迟梳洗完,便看见她坐在床上,双眼炯炯有神。
男人走去,坐在旁边,捏着她的下巴,轻轻碰了碰:“怎么这样看我?”
任熙不说话,这羞涩的模样倒是少见。
苏迟也上了榻,本想睡在床边,却没想到任熙特意空开里头的那块位置,让他上来。
苏迟扬扬眉,在他心中,女子该是被保护的人,睡在里头要更合适,可任熙要让他入内,他笑笑,听了她的话。
任熙可就没有他想得那么多了,什么保护不保护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爱挤人,上榕被她挤过两次,从此再和她睡在一起时,就要去里头待着。
任熙也知道自己这个毛病不好,便让苏迟自己进去。
这次蜡烛被吹熄了,两人静静躺着,白日里畅诉真言,现在比起昨日,竟然还要尴尬几分。
任熙把脸埋进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咕噜噜转着,以为她冷,苏迟翻身下去,要让下人们再烧些炭来,可还没下去,就被人拉住手臂。
“你要干什么去?”任熙突然紧张问道。
不知她紧张什么,苏迟笑道:“是不是冷了,我让人多添点炭来?”
“不是不是,我不怕冷。”她又把他按进床里,转了身看着他。
苏迟以为她有话要说,像她一样张大眼睛“嗯”了一声表示疑惑。
这无辜的样子令任熙有些心急,可少女羞涩,这种事怎么能由她来说来做呢,白日里娘亲话中就在试探,她装无知,三言两语蒙混过去,可也是话本子看了不少的人,里头藏着的那点儿可怜的油水她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些,有时还会一个人津津有味多念几便,脑里不是没有想过这些不可在人前说的美事。
现在有良人在面前,如此春宵,岂能辜负。
可面前这个也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竟然一脸无辜看着自己,她扁扁嘴,终于不耐,狠狠捶打了他一下,转过身不再去看,一个人去生闷气。
苏迟今日笑的够多了,可嘴巴一点儿也不觉得酸,他是男人,怎么能不晓得在今晚要做些什么,可逗弄这人儿成了他现在最大的乐趣,见她真的生气,他也随她翻身,从后头拥着少女,呼吸缠绵,不分你我。
任熙的头靠在他的胸膛,整个人都藏在了苏迟怀里,听他说话时,还能清楚感觉到胸腔里的震动。
“和你在一起,做什么事我都喜欢,可偏偏有些事,即便想做,也要再等等。”
任熙这才转身看着他。
“今年你才十七,年岁还小,我们再等等?”
苏迟不无顾虑,他是不愿她在这样的年岁里怀上身子,前方有坦荡道路,该无拘无束着走上一段才行,若是有了牵绊,难免拦了她的好前程,何况,她还只是一个孩子,怎么能负担得起另一个人的人生。
任熙当然不懂他的顾虑,可也知道苏迟做事稳重,自然不会害她,只点了点头,可自己被拒,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苏迟一笑,把她拥在胸膛之上,让她靠着自己,一只手怀抱着人,一只手在被子里与她交叉而过。
他想用这样的姿态让她安心,不愿在彼此间生出间隙,苏迟已经摸出任熙八成的性格来了,好时可与你密不可分,可要是突然有了矛盾,定会立即和你生分起来。
他轻轻抓着一头秀发,问道:“那面具你可是天天带着?”
任熙点点头:“娘说不能脱下来,要一直戴着?”
明明花颜娇美,怎么要戴上一层面具呢,苏迟好奇里头藏着的故事,便想问一问任熙,可少女摇摇头,说不清楚。
想来她觉得这答案太过敷衍,又补充道:“娘说戴这东西能保护我,让我不要脱了,我就一直戴到现在。”
苏迟微微点了点头,原本轻抚青丝的手到了脸颊,手下触感柔嫩,他忍不住掐了掐:“真是厉害,一点儿也让人察觉不到。”
“那是!是个神医做的呢!”她自豪道。
“可一直戴着,你不难受么?”
“冬天天冷还好,天一热就容易痒,所以天热我就不喜欢出院子了。”
苏迟低头碰了碰她的额角,将几根青丝抚开,问她可想脱了面具,用自己的真面目示人。
少女想了想,摇头:“我不想,我这样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