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又有刺客?”林晚猜测。
“是昨晚带回来的那人。”赵赦继续清理脸上血迹,“他是半个月前李都尉在城里抓到的乱党的探子,李都尉想从他口中撬出一些线索。这孩子年纪小,却是个硬骨头,半个月了什么都没说。”
林晚见他一脸血,不难猜测昨晚那个少年经历了什么:“所以,他现在说了吗?”
赵赦只朝她笑了笑,拿起干净的衣服一件件穿好。
临出门前交代她:“你伤处的药已经换过了,不要下床走动,好好休息。”
林晚回味过来这句话的深意,再抬头的时候,哪里还有男人的踪影?
裴光端着早膳来到王妃的寝房门口,就听见里头的人在破口大骂。
“赵赦,你这个臭流氓,你知不知道尊重两个字怎么写的?”
接下来的几天赵赦跟之前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是晚上再晚,都会回到庄子上过夜。
好几次林晚半夜醒来发现身边躺了个人,都差点没吓死。
不过三五回过后,她终于见怪不怪了。
就连每次醒来发现伤处重新上了药这件事,在她鬼吼鬼叫对着空气骂了几次之后,也消停了。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而经过那次挨板子之后,裴光与韩远对她总是一副心有愧疚的样子,整了个贵妃榻放在院子里,又请了个身强力壮的大娘,天气好的时候怕她关在屋子里无聊,把她背进背出。
十天过去,林晚已经能自己下地走路了,只是走得不太利索,样子也有些滑稽。
撅着腚,像个鸭子!
这天,是难得的一天,难得在,她居然能在大白天跟赵赦照回面。
赵赦是回来接她去李都尉府上的。
“今天冬至,李夫人包了饺子,让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林晚不理解,是真的不理解:“这种情况下,还要热闹热闹?”
“毕竟裕王他们住在都尉府上,总不能李大人一家自己吃饺子过冬至,让他们看着?”赵赦说,“李夫人好意请你一道过府,我便答应了。”
“可是我……”林晚没说下去,自己这副样子出门实在有些难为情。
“你不是说那位侧妃是乱党的内应吗?”赵赦给她挑了支梅花簪别在发髻上,与她殷红色滴坠耳饰相映成趣。
“今日你便去试她一试。”
“我?”林晚没想到自己还得干这活儿,“我怎么试?”
“平日里我们商讨的的东西都是机密,自然不可能随意在她面前提起,连裕王也不会在内眷面前提起这些事。”赵赦说,“出自我们之口,必然会引起她的怀疑。”
“那我应该怎么做?”
“路上说,走吧!”赵赦说完,又给她拿来一件素色披风。
去都尉府的路上依旧冷清,林晚掀开车帘看了看,晦暗的天空竟开始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仔细算算时间,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两个月了,回想起她现代的生活,竟然觉得恍如隔世。
不对,就是隔世!
到了都尉府,林晚按计划行事,拉着裕王侧妃秦氏去厨房帮李夫人包饺子。
她自然也邀请了庞氏,不过那位侧妃架子大,说是在家做姑娘时便没进过厨房,就不去给她们添乱了。
旁氏不去,林晚喜闻乐见,更加方便她与秦氏独处。
两人相携去厨房的路上,林晚借着屁股上的伤放慢脚程,与前头领路的婢女拉开了些距离。
“方才妹妹一进门,我就发现你走路不利索,是伤着了么?”秦氏一副小家碧玉的长相,不如庞氏明艳,说话也是温温柔柔十分好相与的样子。
林晚点头:“小伤,不碍事。”
秦氏:“我也曾出自医家,妹妹若是不嫌弃,一会儿得空了,我给你看看?”
林晚谢过她的好意,只说自己看过大夫了,伤也已经快好了。
说完便心事重重叹了口气。
“妹妹为何叹气?”秦氏问。
林晚扶着腰慢慢走着:“明日他们就要开始行动了,我担心王爷,毕竟、毕竟我们才成亲两个月,他若是有什么事,我……”
“妹妹不要瞎想,晋王是上过战场的,不过一群乱党而已,成不了什么气候。再说王爷身边多的是能人保护。”秦氏安慰道。
“你说的也是。”林晚依旧闷闷不乐,又问她,“你不担心二皇兄吗?”
秦氏顿了顿道:“王爷从不在我们面前说起这些事,偶尔我们问起,也只是让我们不要打听,说是机密。”
林晚点头:“说的也对,我这也是王爷与手下人说话时无意间听到的。”
她说完刻意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我听说好像要在城西的夫子庙行动。”
“夫子庙?”秦氏脸上闪过一抹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我、我听说那夫子庙是个废弃的破庙,那庙……有什么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