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亦不知晋王落脚在何处,只给她指了州牧大人的府邸。
天际将黑,月见检查了一遍密道回到夫子庙的时候,看着眼前昏迷不醒的女子蹙眉。
“这是谁?”
“今早刚进城的,说是来找晋王的。”属下回道。
“你把她弄回来做什么?”
下属:“与晋王有关的人,谁知道进城是来干什么的?总之宁可错杀,不可错放。”
月见:“……”
她刚想说在人醒来之前,赶紧把人弄走,谁知又有人给她带了个女人来。
“公主,晋王妃给您送来了,您不是说她要坏事吗?交给您,您看怎么处?”那人正是上回秘密会议时,说要杀了沈微歌的年轻人。
月见:“……”
而此时的林晚已经幽幽转醒,看着周遭的一切,在对上月见一张黑如锅底的脸,大概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不过她就睡了个午觉,怎么会被人给抓了?
“沈嘉月?”更让她觉得如在梦中的是,一转头竟然让她看见了这个应当在京城的妹妹。
“你们认识?”那年轻人面露狠色,“那就更不能放你们走了!”
“行了,都给我下去。”月见终于没忍住发火。
“是!”两人垂首默默退了出去。
月见绕着这两人焦躁地踱了几步,现在说把人送回去,肯定已经晚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人杀了。
林晚见她眼中杀意毕现,当即怂了:“姑娘……不,姑奶奶……”
见月见皱眉头,她忙改口:“公、公主殿下,咱们有话好商量,看在以前有过交情的份上。”
“交情,与你?”月见语带嘲讽。
当初看书的时候林晚就感叹过女主的变脸功力,如今亲眼所见更是让她叹为观止。
从前在宁王府怯怯懦懦,温顺得像个小绵羊似的姑娘,眼下黑衣冷眸,仿如一个嗜血杀手。
“那、那看在宁王殿下的面子上?”林晚说,“我也算宁王殿下的弟妹……”
“哼,他又算什么东西?”
林晚一时无语,行吧,你就作,总有你追夫火葬场的那天。
“杀我不如拿我做人质啊!”她想了想又道,“再说,晋王已经知道你们在这里有窝点,我不见了,他第一个怀疑的定然是这里。你拿我做人质,或许还能牵制他一二!”
闻言月见笑了笑蹲下身看着一旁还在昏迷的沈嘉月:“我听你方才叫她沈嘉月,她是沈家二小姐吧!”
“是。”林晚说。
“我觉得她做人质,比你合适。”
林晚:“……”
看来赵赦与沈嘉月这对苦命鸳鸯的“佳话”是天下皆知了。
她竟连做个人质的资格都不配么?
“你说的对,她比我合适。”林晚心中竟莫名泛出几许苦涩,“那……我给你当间谍如何?”
“你就这么怕死?”月见嗤笑道。
林晚重重点头:“死谁不怕啊?”
“死,大概是这世上最容易的事。”月见喃喃道,却不像是在说给她听。
林晚回忆了一下月见坎坷的一生,北渝灭国的时候。她不过才八九岁的年纪,许多事她也是身不由己。
好在她遇见了赵邕。
“你说你给我做间谍,我凭什么信你?放你走了,你恐怕巴不得沈嘉月死在这儿。”月见又说。
“我是不喜欢她,但也不至于想要她的命。”林晚道。
她从小长在法治社会,杀人可是刑事罪,虽说在这里人命如草芥,但让她杀人,她还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放你回去是不可能的,你们姐妹就一起留在这里吧,万一你夫君真的找来了,多个人总是多个筹码!”月见想了说。
庄子上的井水被人下了迷药,赵赦带伤回来的时候,整个庄子都静悄悄的,连一盏灯火也无。
男人心头一跳,一路奔进后院。
寝房、暖阁、书房都找遍了,也没见到林晚的影子。
而此时的裴光和韩远刚被赵赦带来的几个部下叫醒,听说王妃不见了,当即慌了神。
月见披着斗篷,站在廊下,四周鹅毛大雪铺天盖地,没有要停的迹象。
岳霖山送来的密报说,那里的兵力已经被赵赦带领的大燕军打散。
如果计划不变,五天后攻城,他们的压力或许会有些大。
而因为天气原因,碌州、青州、塬州的援兵抵达时间或会有推迟,更是让他们雪上加霜。
“公主,进去休息吧,外面风寒。”李叔给她送来一个手炉。
她抬头看着墙头一片光亮慢慢逼近,道:“今夜恐怕是睡不了了!地道挖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