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中的这几天,林晚觉得赵赦有些异常。
方羽见她脸色凝重,关切道:“怎么了,你看起来忧思甚重。”
“我怎么觉得他的伤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林晚朝里屋的门口投去一眼。
“为什么这么说?”这几天方羽也有每天检查他的伤情,他虽不是大夫,但对外伤也算经验丰富,赵赦的伤势分明已经有明显好转。
虽然还不能自由行动,但皮肉伤基本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林晚拿着小扇子扇着炉火,上面是给赵赦煎的药:“一开始他还能自己喝药,现在起身都难了,吃饭喝水都得人喂。”
晚上给他擦身,他竟是连衣服都不能自己脱,一动就说疼。
方羽:“……”
他该不该告诉她,昨天晚上她睡着以后,赵赦一条腿灵活自如跳出来找水喝的事?
“这样啊,那今晚我来照顾他,弄清楚他的伤势,也好对症下药。”方羽说。
林晚觉得这是个方法:“真是多谢方大哥了!”
方羽朝她笑了笑:“举手之劳而已,你太客气了。”
这几天的相处,他也看出来了,这两人说是夫妻却又不太像夫妻。
尤其是赵晚,对那瘸子客气周到,又本能带了几分抗拒。
“你脸上这个……”林晚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是被什么东西伤的?”
“野猪。”方羽说着伸手摸了摸脸上那道凹凸不平的痕迹,“好多年了,当初深可见骨,现在看是不是也还挺吓人的?”
林晚想起她刚睁开眼看见方羽时的第一印象。
“挺酷的!”
“酷?”方羽不太明白。
“就是很帅,好看,有味道。”林晚说。
方羽一个大男人被她说的脸上一红,嘴上却道:“我也觉得我长得还不错,要不是伤了脸,可能早就讨到老婆了。”
书里没有提过方羽的情感生活,好像直到大结局,也是连个暧昧的对象都没有。
“你一天天藏在这山里,见的最多的就是小黑,上哪儿讨老阿婆去啊?”林晚打趣道。
闻言方羽也笑了起来。
“其实我救你们的那天,是准备启程去京城的。”
“去京城?”林晚忽然想起来,赵邕与方羽初次碰面是在京城。
“京城有个朋友,许久没见面了。”方羽说。
“那你岂不是因为我们耽误了行程?”
“不妨事,看他什么时候去都行。救人一命可是行善积德的好事。”
“过几天,等我们走了,你再动身?我、我给你寻一匹千里马来。”林晚说,千里马她没本事弄来,但赵赦应该是有办法的吧!
方羽摇摇头:“过几天动身的话,到了京城恐怕要赶上年关了,不太好。”
林晚有些可惜,错过了时机,方羽还能不能再遇上赵邕,可就不好说了。
她放下扇子,认真问:“你打算要一辈子待在这里吗?”
“这里挺好的,我很喜欢。”方羽说着,脸上闪过一抹失落,但很快消失不见。
林晚知道方羽之前是上过战场的,因为在军中与同袍起了争执,差点打死人,才被赶出军营。
这晚赵赦躺在床上左等右等,终于等到那扇门打开,门帘被挑起。
然后……
然后一个男人端着水盆进来了。
“……”
“微歌呢?”赵赦语气不善。
原来她不叫赵晚。
“她今天太累,已经在外面睡下了。”方羽说着将热水盆放在床边,伸手就要解他衣服。
赵赦双目一瞪:“你干什么?”
“帮你擦身子。”方羽笑着说,“我听赵夫人说,你现在动一动身上都痛,还是老实呆着吧!”
方羽的手都摸到男人衣领了,却被赵赦满脸厌恶拍开,然后自己用左臂撑着坐起身。
“你出去吧,我不用人帮忙。”
方羽挑了挑眉:“也好,我去给你端药。”
方羽挑帘出去,林晚正站在门外透过门缝悄悄看着里头。
两人交换一个眼神,方羽什么也没说,去了炉子边。
昏暗的光线下,林晚看见赵赦自己掀了被子,熟练挪动到床边,右腿下地跳了两步,背对门口方向,左手三两下就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
拧毛巾的动作稍显吃力,毕竟一只手不好操作。
从下床到擦身完毕穿衣躺回去,这个断手断脚的男人竟前后只用了不到一刻钟。
林晚怒火中烧,合着这几天就是故意折腾她?
方羽端着药进去,不等他把勺子递到赵赦嘴边,那人已经自己撑起身,端了药碗仰头喝下。
喝完将空碗交给方羽,眼中敌意丝毫不掩:“有劳。”
林晚深吸了两口气,好让自己别冲动,她转身回到堂屋中央的火盆边,伸手烤火。
方羽出来放碗,用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说过了,他的伤养得很好,你不必担心。”
“诡计多端的男人。”林晚磨着牙道。
方羽却是笑了笑:“依我看,他不过是想多与你亲近亲近。”
与她亲近?
林晚愣住,想起那天意外的吻。
男人心海底针,谁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