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走在前头的是裴光,看见全须全尾的林晚有些激动。
“王爷,属下来迟了!”韩远单膝跪在赵赦面前。
虽说只来了六七个人,但往方羽这小破院子里一站,还是觉得有些拥挤。
林晚刚开始没注意到来人里还有一个姑娘,直到韩远和裴光进了屋,她才看见沈嘉月。
这么难走的路,她竟然跟着一起来了!
赵赦自然也看见了沈嘉月。
林晚看看身边的赵赦又看看一脸担忧的沈嘉月,往旁边让了让。
“苦命鸳鸯”见面,并没有说话,赵赦将韩远和裴光叫进了里屋,关上门。
林晚与方羽、沈嘉月则留在堂屋,其他的人守在院中。
方羽去州牧府上送信,又与裴光他们一起回来,对赵赦和林晚的身份自然也清楚了。
林晚有些不好意思,为隐瞒身份的事道歉,方羽却坦然许多:“我知道你们不是普通人,不过没想到竟是晋王与晋王妃。这几日倒是让你们在这儿吃了不少苦。”
“你这么说,就是不拿我当朋友了!”林晚道。
方羽目光落到旁边那一锅无漆麻黑的汤上:“你们晚上还没吃东西吧!”
林晚尴尬点头:“我这手和脑子有些不配套。”
刚回来的路上,方羽随手打了几只野鸡,于是决定给他们煮锅鸡汤。
方羽去院子里宰鸡拔毛,屋里就剩沈家姐妹四目相对。
里屋传来低沉的交谈声,但具体他们聊了什么,她们也听不太清。
“王爷怎么会伤成这样?”沈嘉月问她。
林晚别的没听出来,倒是听出了几分兴师问罪的意思。
“摔的啊!”林晚往火盆里加了碳。
一路过来,她不信沈嘉月路上没听方羽说起他们的情况。
“你可真会连累人。”沈嘉月冷哼一声。
林晚瞥她一眼:“若不是你不远千里来这儿送人头,赵赦也不至于孤身冒险来救人。”
“你!”沈嘉月气得脸煞白,随即又想到那天晚上,不免要在林晚面前炫耀一番,“可事实证明,我在王爷心里,总是排在你前头的。”
“所以呢?”林晚问。
“所以你才是成为累赘的那个人。”
林晚一愣,竟无法反驳。
良久才幽幽道:“你说得对。”
沈嘉月见她神色恍然,不免得意,还想说什么却见方羽进屋了,只能作罢。
方羽目光在二人中间转悠一圈,道:“劳烦王妃帮个忙。”
林晚这才回神:“别叫我王妃,怪见外的。”
方羽朝她笑了笑:“帮我把锅架上。”
林晚做饭有难度,打下手还是很不赖的。
架锅、添水、放香料,没一会儿水煮了起来,满室鲜香。
一直在院子里对着赵赦的部下虎视眈眈的小黑,都没忍住摇着尾巴闯了进来。
裴光和韩远将赵赦不在这几天,苍州发生的事事无巨细汇报给他。
“州牧大人与李都尉都很关心王爷的安危,可属下瞧着裕王……”
“裕王怎么了?”
裴光有些气愤道:“王爷那晚刚从岳霖山回来,尚未来得及喘口气便去夫子庙救人,接着又进山失去踪迹。裕王殿下不担心您的情况,反倒对您起了疑心。说什么明知庙里有乱贼却不上报,私自行动,打草惊蛇。还……”
裴光说不下去了,韩远接着道:“还将属下与裴光严刑拷打了一番!”
“什么?”赵赦凤目微眯,如沈微歌所言,这个赵钦还真是要对他下手呢!
他深知赵钦严刑审问裴光韩远,并不是真的想从他们嘴里问出什么,而是为了踩他的脸。
是啊,打小以来,他这个人便是谁都可以踩上一脚,他这张脸,谁都可以打一巴掌。
“你们怎么出来的?”赵赦问。
“是州牧大人,州牧大人说您下落尚不明,正是用人之际,要我们俩好好搜寻您的下落。”韩远说。
“你们在他手里受了哪些刑?”赵赦问。
裴光惊讶于主子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不管他们受了何种不公,人还站在主子面前,过程并不重要。
这也是他们的一向认知,况且从前主子也从未过问过这些。
“就是最常见的一些审问手段。”裴光说着将手往后背了背。
赵赦心中明了,脸上阴郁之色愈重:“王妃都不舍得你们无故挨罚,他算个什么东西?”
韩远:“……”
裴光:“……”
赵赦本暂时不欲离开这里,但听这些消息,赵钦似乎已经等不及了。
大部队说要连夜回去的时候,林晚正捧着碗惬意喝着热汤。
“你这个样子,怎么出得去啊?”
裴光抢道:“王妃放心,我们轮流背王爷出去,有人举火把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