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们主仆都有了决定,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但是……
她想把方羽说服,让他一起走。
这可是个将才,万万不能错过。
因为她和赵赦已经让方羽错失一回遇见伯乐的机会,如果……如果这么一个人真要在这山中晃晃度日一辈子,她真的会心有不安的。
“夜里山路不好走,我害怕,我能不能明天再走?”林晚说。
众人:“……”
裴光:“王妃您放心,我们来时便已经探好了路,不算难走。”
“我……”林晚这时无故拖延,很难不让人起疑,尤其是赵赦。
“你们都出去。”赵赦坐在那儿,看着那锅滚热的鸡汤。
主子的话没人敢不听,就连沈嘉月也十分不乐意地出去了。
方羽最后离开,还贴心地把鸡汤底下的柴禾抽掉了几根,拿到院子里给大伙儿生了个火堆。
林晚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见他脸色不善,于是捧着碗默默挪了下自己的小凳子。
她的这个小动作看在男人眼中,心中更是不爽:“为什么想明天再走?”
“不为什么,晚上走夜路,我怕摔。”林晚垂目望着碗里的鸡汤。
“怕摔,还是怕再也见不到你的方大哥了?”赵赦嘲讽道。
林晚嘴角一抽:“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小人之心?”赵赦冷哼一声,“好,那我们便一起等天亮再出发。”
“……”林晚,“那外面那一堆人今晚怎么办?”
“在外面冻着。”赵赦说。
林晚一听,索性把手里的碗一放,抬眼认认真真看他。
男人蹙眉。
林晚:“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一瞬间,赵赦凤目微瞠,但很快恢复平静,冷冷道:“你想得挺美。”
吃方羽的醋?他倒还没将他看在眼里。
林晚摸摸鼻子:“那最好,我还以为,你喜欢上我了!”
说完她又端起碗,喝了两口汤,汤温了些,入口正好。
赵赦不说话,深吸了一口气:“到底为什么不肯现在走?”
“因为方羽。”林晚说。
“果然是因为他!”说着赵赦脸上便是掩不住的火气。
“你听我说完。”林晚赶忙安抚,将小凳子挪得与他近了些,“方羽是个难得的将才,你信我。”
“你又做梦了?”
林晚:“……”
“你现在行动不便,就算回到庄子上,很多事你也不能亲力亲为。马上就要与乱党正面交手了,裕王要是想在这时候对你不利,只需使一些小小的手段。多个自己人,咱们便能多掌握一些主动权。”
“就凭他?”赵赦哼道,“虽说他从过军,可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你对他哪来这么大的信心?”
“你知道他从过军?”林晚震惊。
“他是猎户,也是大燕将士,手上的痕迹骗不了人。”赵赦说,“他那床铺底下还压着一份军规条例。”
原来如此。
可林晚是没打算放弃的:“那我们打个赌吧!”
“说来听听。”
“方羽有没有那本事,我们俩在这儿也辩论不出结果,不如就给他机会试试?”
“机会?试试?”赵赦道,“苍州的安危可不是儿戏?”
林晚无法反驳。
“可……”
“行了,先带他一起走吧!”
林晚很开心能说服赵赦,可万万没想到她忽视了最重要的一个人的想法,那就是方羽。
方羽并不想效力于晋王门下。
这可正中赵赦下怀:“王妃,咱们得尊重他人的意见,不能强人所难啊!”
一行人站在院子门口,林晚最后还想再劝劝:“方大哥……”
“我知你心意,不过眼下我还不想离开这里。”方羽说。
他都这样说了,林晚只能接受这个结果,想了想将自己手上的朱砂手钏摘下来给他:“不管你什么时候想好了,都可以拿着它来找王爷。”
林晚被月见抓走,又跌落深山,身上值钱的东西早就不知所踪了,唯一一个能当作信物的,便剩这个朱砂手钏了。
朱砂手钏并不值钱,可赵赦眼里却容不得,这二人到底还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林晚的手钏尚未递到方羽手中,便被半路拦截。
赵赦拿走手钏,将自己怀里的一块玉佩交给方羽:“本王的这个比她的值钱,即便将来你到京城来,也能凭它做我晋王府的座上宾。”
讨厌他归讨厌他,他救了自己和沈微歌也是不争的事实。
方羽拿着玉佩,朝他拱手:“多谢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