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赦一行人摸黑赶路,如裴光所说,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摸清了路况,且择了最好走的地方。
林晚与沈嘉月身边都有人护着,倒也有惊无险出了山。
谁曾想出山之后的这段路才叫一个尴尬。
韩远他们事先备好的马车就在路口停着,赵赦与沈嘉月先上的车,林晚犹豫了一会儿,若不是这寒风过于刺骨,她真不想进去当电灯泡。
韩远在身后催促她,林晚一咬牙钻了进去。
尴尬什么呀,她困得眼皮直打架,上去睡觉就是,管那对小鸳鸯干啥呢?
赵赦坐在正中间,林晚与沈嘉月对面而坐,两人抬眼目光交错在一起,又很快挪开。
眼不见,心不烦。
林晚闭上眼睛,琢磨着从这儿到庄子上还得半个多时辰,她还能小憩一会儿。
谁知刚闭上眼,睡意袭来,沈嘉月就开了口。
“要不是我不听父亲和娘的劝告,非得来这儿,也就不会被那群贼人抓去了。”她说,“害得姐姐和王爷受了这么多苦。”
赵赦:“与你无关,不必这么想。”
“王爷不怪罪,嘉月自己心里却难安。”
林晚将眼皮掀起一道缝儿,懒懒道:“心里难安,不要嘴上说说,得付出行动的。”
“姐姐……这是何意?”沈嘉月声音渐低,一副好像很怕她的样子。
这不知道的还得以为林晚私下怎么欺负过她了。
“王爷伤筋动骨,行动不便。裴光韩远粗手笨脚想必也照顾不周,庄子上的婢女王爷又用不惯。妹妹说心里难安,不如好好照顾王爷,将功抵过?”林晚说。
她说的自然是沈嘉月喜闻乐见的,但她却不敢贸然接话,总觉得她这姐姐肚子里没装好水儿!
赵赦拢在袖子里的手却是紧了紧,这个女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将他往别人面前推?
到了庄子上,天边已经泛起了淡淡的蓝色,林晚困极也不顾他们还有什么事要安排,直溜溜回了寝房休息。
这一觉她睡到了第二天下午,太阳都快落山了。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吃饭,她一边吃饭一边听裴光跟自己报告赵赦和沈嘉月的事。
沈嘉月住在客房,离她这个院子不近,离厢房也远。
赵赦回来后是在厢房歇下的,快中午的时候醒来用膳,当然了,伺候在他身边的就是沈嘉月。
林晚一边吃饭一边抬头狐疑看着裴光:“小裴啊!”
“王妃,您可别这么叫属下,叫属下名字便是。”叫这么亲热,王爷听见了,他浑身长嘴都说不清。
“好的,小裴。”林晚放下碗筷,“我很好奇,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自然是让您提防“敌人”啊!
“王爷有嘉月照顾,我很放心,这些事不必事无巨细告诉我。”林晚道,“比起这些,我更关心苍州的情况。”
“几天前,城外乱党佯攻过一次,不过被李都尉打回去了。”裴光说。
“那庙里的人都没找到踪迹吗?”
“没有。”裴光说,“那庙里大几百人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肯定是从密道走了。但是密道口肯定被封了,再加上大火付之一炬,裕王前后派了三拨人马去搜查,都没能找到。”
林晚撑着下巴蹙眉思考,那些人会去哪儿呢?
他们主要的目的就是在外面攻城时,可以里应外合。
那么他们想如何里应外合呢?
外面攻城时,里面接应?接应的话那应该选离城门较近的地方。
或者外面攻城时,里面调虎离山,惹起骚乱,分散李都尉手下的兵力?这样的话就应该选离城门较远的地方,让大燕军回防不及。
“我想要一份苍州的地图。”林晚说。
裴光为难:“这个,属下做不了主,您要用地图不如直接去王爷那儿借?”
林晚想了想:“那算了,再说吧!”
别再说呀,再说的时候可就晚了,裴光想。
“王妃,王爷请您过去。”是韩远。
林晚拿帕子抹了嘴,这才起身,跟韩远一道往书房去。
半路上遇到州牧大人,两人客气打了招呼,错身而去。
“州牧大人来探望王爷的?”
韩远:“是,与王爷在书房聊了许久。”
韩远将人送到书房,便关门退了出去。
赵赦披着狐裘大氅坐于书案后,面上摆着一封信,信是打开的。
男人的背后挂着的便是一幅巨大的苍州地图,标识详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