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庄子上有人议论说乘风巷里的梅花开了,沈嘉月听见了,想着赵赦最喜梅花,便想着出门摘一些回来。
“我见王爷行动不便,大多数时候都待在书房,怪闷的,想把这梅花放您窗边,也好能给您解解闷。”沈嘉月轻声道。
“这些事你吩咐下人去做,何须亲自去摘?”
“不一样的。”沈嘉月垂着脑袋说。
话里的意思,那就算是个木头,也该听懂了。
赵赦看一眼那梅花,却并没有要带走的意思,只说:“现在看来,放在你窗边更合适。上药之后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吩咐下人便是。”
赵赦说完便离开了,沈嘉月想叫住他,却也只是张了张嘴,又作罢。
这回来到苍州,她明显觉得赵赦好像变了。
变得对她不太在意,她为他做的一些事,他好像再也没放在心上。
怎么会这样?
还是说……她不在的这段时间,真让那沈微歌钻了空子?
“王爷,那送沈二小姐回来的人还在厅里候着呢!”韩远跟在男人身后道。
“什么人?”赵赦问。
“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留着两撇小胡子,看着清瘦精明。”韩远说,“属下见他拿着一个‘神机妙算’的招牌,想来是个算命的。”
“赏他些银子,让他走吧!”
“可……可那人说有事想面见王爷。”韩远犹豫道。
”想见本王?“赵赦思忖片刻,看来沈嘉月扭伤脚,应当不是意外,“走,去看看。”
中年男人叫齐迁,看见赵赦,不疾不徐躬身行礼。
赵赦落座后才抬手:“听说你要见本王?”
“草民鲁莽,还请王爷恕罪。”
“韩远。”赵赦唤道。
韩远立刻捧着托盘上前,走到齐迁面前,将上面的红绸揭开,上面整整齐齐码了十锭银子,每锭十辆,足有百两之多。
那人一瞧,再次躬身,惶恐道:“王爷误会了,草民送沈小姐回府,不过是举手之劳,不敢邀功。之所以唐突要面见王爷,是因为草民有要事相报。”
赵赦笑了笑,寒意却直达眼底:“你若要以天命、卦象与本王说道,可别怪本王没事先提醒你,你不一定还能有命从这里出去。”
他这辈子最不信天命,最憎恶的便是这些术士。
“王爷误会,”齐迁诚惶诚恐,“草民要上报是,舒兰巷似乎有异常。”
“舒兰巷?”
齐迁:“是,草民游历四方,在苍州有一故交好友。早前听说苍州有北渝余孽作乱,城内百姓闭户不出,近来路过此地,便想来看看。谁知……谁知到了舒兰巷,故交早已不知踪迹。草民借着江湖术士的身份走街串巷,后来才发现异常。”
“有何异常?”
齐迁:“舒兰巷里住的人家,男多女少,无老人无稚子。”
这确实值得怀疑。
“哦,王爷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探查一番。仅凭草民一面之词,确实不能说明什么。”
赵赦:“你说的事,本王自会派人查清楚。但本王还有疑问。你发现异常应当上报给州牧大人或者都尉府,缘何会来本王这里,且你如何知道本王住在这里?又是如何确定沈小姐是这庄子上的人?”
齐迁笑了笑:“王爷果然心细如发,齐某佩服。”
赵赦不说话,看着他。
“齐某确实有所求!”
……
这晚难得来送饭的是韩远,其他人送饭总是高冷得很,东西放下就走,逮着韩远,林晚免不了要拉着人聊会儿天。
韩远见她盘腿坐在门口吃饭,就那么与他隔着一道门缝说话,免不了担心:“王妃,您这样容易招风寒。”
“没事儿,我皮糙肉厚。”林晚说着话,自己都没听出自己的鼻音已经很重了。
“今天小寒,您还是要注意一些……”韩远说,“看样子您已经染了风寒了。”
“今天小寒?”林晚一惊,饭也顾不得吃了,“今天……王爷有没有见什么人?就,陌生人,以前不认识的。”
韩远神色微变,冷声问:“王妃今天见过谁?”
“我谁也没见过,唯一见过的人就是你,唯一一个跟我说话的人就是你。”林晚一惊顾不上他怀不怀疑自己。
她以为,以为这次会有些不一样,毕竟,从梅妃开始,许多事就不一样了。
可看韩远的反应,那个该出现的人,还是出现了。
“不可能,一定有人说了什么。”韩远说。
林晚想了想,定定看着他:“我要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