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问问苍州的情况,又想问问齐迁和裕王,还想知道宁王和月见去了哪里,但怎么看,眼下都不是问出口的好时机。
席间沈嘉月与赵赦相谈甚欢,林晚一边听一边觉得自己这个灯泡的瓦数还真亮。
直到赵赦放下筷子,林晚才如蒙大赦,赶紧也放了碗筷。
一顿饭吃得她味同嚼蜡、如坐针毡,快放她走吧!
刚想起身说身子不舒服,提前告退,赵赦却先动了。
一只红色的荷包推至自己面前。
“这是王爷给的压岁钱吗?”沈嘉月俏皮道,说着打开了面前的荷包,里面是一枚特制铜钱,一面刻着“福禄寿禧”,一面刻着祥云纹。
林晚见状也打开了荷包,依旧是一枚特制铜钱,一面刻着“长命百岁”,一面刻着双鱼。
“多谢王爷。”林晚道,小心将荷包收进怀里。
长命百岁,确实是她一直期盼的。
“多谢王爷。”沈嘉月也道,说完从怀里取出一物,给赵赦,“这是前些日子我去庙里为王爷求的平安符,就当作是回礼了。”
“嘉月有心了。”赵赦面露笑意收下了,又看向林晚,“王妃的回礼呢?”
林晚:“……”
也没人跟她说,还要准备回礼啊!
“来时匆忙,还在寝室未拿,我……”
“不妨,晚上再取也不迟。”赵赦竟有这般宽容大度的时候,林晚心中泛起几分熨贴。
林晚没去院中看烟花,以身体有恙提前回了寝房,毕竟这种浪漫的时刻,还是留给他们比较好。
不过晚上吃得较多,她还是决定去花圃转转消食。
前院里的烟花嘭嘭嗵嗵,照亮在整个庄子的上空,即便在花圃也能看见那腾空而起的绚丽烟火。
花圃早被积雪掩盖,这种季节,也不可能有什么花。林晚在廊下来回踱了几圈,还是下了雪地,扫起了雪。
“王妃,您这是干什么啊?”丫鬟忙上前阻止她,“这种粗活有下人来做就是了。”
“我想堆个雪人。”林晚说,“大一点儿的。”
“那……我来扫雪。”丫鬟抢过她手里的扫帚,几下就扫拢了好大一堆积雪。
林晚第一下捧雪时,被冻了一个激灵,再往后行动越来越迅速敏捷,游刃有余。
片刻后竟是氅衣也穿不住了,脱掉放在廊下。
半个时辰过去后,雪人雏形已定,林晚插着腰满意地上下打量:“不错不错。”
“还差点儿什么……”她捏着下巴思索片刻,将作眼睛的两坨泥巴扒拉下来,“阿七,给我拿两颗栗子来。”
半晌,身后响起了窸窣的脚步声,林晚没有回头只伸手道:“给我吧!”
两颗栗子放入手中,林晚一边安上一颗,这下才觉得完美。
“不错。”
她往后退了两步:“阿七,我的手艺……啊!”
话还没说完,脚下忽然绊到什么东西,她惊叫一声,便被一双大手稳稳扶住了。
“小心。”
林晚站稳,后怕地转过身,看见方羽,道谢都忘了,直咧了嘴:“方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方羽也朝她笑:“我家在山里头,来去一趟可不容易。”
林晚反应过来:“你一直都住在这里?”
方羽点头。
林晚肚子里有一箩筐的话想问他,不好从赵赦那儿打听的,从方羽这里问,当是没什么不妥。
“你来,我们好好聊聊。”林晚有些得意忘形,抓着他的袖子往廊下走。
两人刚转过身便见阶上立着一人。
那人目光幽深,面色如冰,视线落在两人的手上。
林晚莫名一阵心虚,悄悄松开手背到了后面,干笑一声:“王爷……”
“王妃有什么要跟方副将聊的?本王可否听听?”赵赦语带笑意,眼中却是闪着寒光。
方羽怎会觉察不出这怪异的气氛?
垂首告辞:“属下还要去一趟都尉府,就不打扰王爷王妃了!”
看着方羽离去的背影,林晚有种自己要倒大霉的感觉。即便已经觉得有些冷了,也没敢抬脚去廊下拿氅衣。
赵赦见她低眉顺目立在雪地里,冻得缩了缩脖子,依旧没有要跟他解释的意思。
男人朝一旁的阿七看了一眼,小丫头立马会意,捡起氅衣快步给林晚裹上:“王妃大病初愈,还是快些进屋吧!”
林晚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瞅瞅人家这情商,这说话的艺术。
赵赦跟在林晚身后回了寝房。
林晚脱下氅衣搭在屏风上,看一眼赵赦,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只能将人往里头引:“王爷身上披风戴雪,到里头暖暖吧!”
两人在炉边坐下,林晚拣了个蜜橘放在炉架上。
“方才你要跟方羽聊什么?”赵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