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范宁是被门外送信员摇响的铃铛声吵醒的。
“不对,应该说是我又做了那个梦...”
他睁开眼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习惯性的记忆,伸手在枕头下面摸到了一个小笔记本:
“10月4日,我梦见自己走在一个类似展览馆的走廊里...”
“10月5日,我梦见自己奔跑在雨夜中,追逐我的美术馆钥匙,它被路边的野猫给叼走了,我在奔跑中陷入了画于路面之上的街头涂鸦,掉进了汪洋大海,我感到了溺亡的绝望,但有灵感提醒我诵念什么字符可漂浮于水上...”
“11月6日,我梦见从即将坍塌的城堡窗口跃出,跌入带着氤氲雾气的花草丛生的池塘,果实自其间生长,澄澈如蓝宝石,我摘下一颗啃吮,味道浓烈而甜蜜,我在植物的根茎上看到了一些不曾掌握的语言,但我读懂了,池塘的底下还有另一处所在,我钻入其下,看到了卧室的天花板...”
“11月10日,我又梦见自己走在一个类似走廊的地方...”
范宁读着原主曾经记录的一些光怪陆离的梦。
还有那个经常出现的走廊场景,更是让他感到困惑。
他又想起了安东·科纳尔教授在日记最后对于“不要记录梦境!!”的相关警告,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担忧。
起床,简单洗漱,随即范宁推开房门。
外面仍然下着阴沉的细雨,信箱里有一封暗金色的信封。
“东梅克伦区文化与传媒委员会?”看着信封上火漆章的精致图案和文字,范宁有些疑惑,随即他拆开阅读。
这是一封地方政府部门的告知函。
范宁读得眉头皱起。
新历895年,提欧莱恩帝国议会通过了《公共艺术发展促进法》,次年,乌夫兰赛尔参照出台了地方性的《城市公共艺术空间资助与管理条例》。
根据这些条例,他父亲文森特·范·宁作为民间美术家、收藏家,投资建设了特纳美术馆,并申报了这项城市公共艺术空间建设资助项目。
特纳美术馆的全部建设成本约为3500磅左右,这其中政府出资达2200磅,占比超过60%。
根据协议,美术馆馆长有义务维持至少20年的正常经营,并于每个财年将一定比例的营业利润用于偿还政府出资款,直至还清后获得其产权。
若经营异常?满3年应该一次性补足余下资助款,否则被政府接管处理资产!
范宁看到了函件上附有的前期偿还明细,以及截止日期和剩余应还款项:
今年年底前——1042磅5先令11便士!
“这又是个大问题啊!”范宁彻底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