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愿温婉一笑：“表哥表姐安好。”

“如愿妹妹生得这般好看！柔儿瞧着，妹妹鼻子肖似伯父，几分英气都在这里啦！”谢柔柔用手指在谢如愿的鼻尖一点。而谢子睿则一副自豪模样，道：“此生有两位如此婉约娉婷的妹妹，一定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表姐说的是，但其实我更像我母亲一些。”谢如愿瞧着二人，心中发笑，嘴上却温吞说道：“表姐夸我美，我见表姐亦如是，曾听人说有江南美人，温婉动人、小家碧玉，我看拿来形容表姐正正好。”

谢柔柔听罢，面色微变，讪笑道：“妹妹说……小家碧玉？”

谢如愿点点头：“可不是？咱家姓谢的不用两个巴掌就能数的过来，是小家；表姐貌美动人，是碧玉。如此便是，小家、碧玉。”

谢旭目光在三人之间打了个来回，不知察觉到了什么，默默地把茶盏端起来，埋头喝了一口。

“这种解读倒是闻所未闻，十分有趣！”

谢子睿牵强笑着，打圆场道：“话说起来，妹妹之前在山上可曾读过什么书？过段日子要不要和我们一同去书院？柔柔和你还能互相能有个照应。”

谢如愿静静地看着二人，开口道：“表哥所言，我有些不解，你们二人该是良籍吧？可我听闻大昭皇帝特许玉京城内贵籍嫡出子女可到熹明宫内天家设立的玉鸿书院陪皇子皇女们一同读书——爹，我说的可对？”

谢旭冷不防被提到，他放下茶盏，眼神在三人之间流转一番，解释道：“是这么回事。与国子监不同，玉鸿书院算是归翰林院管，是先帝时期所设，本为皇子皇女研习之所，后来又准许贵籍嫡出子女听学——不过他们大多只是挂个名字。”

谢如愿了然似的点头：“既然如此，我该去玉鸿书院读书的，如何能与表姐相互照应？”

谢柔柔攥紧了手帕，谢子睿更是扯扯嘴角，没能继续笑下去。

谢旭见周身只余麻雀的啾鸣，又补充道：“但玉鸿书没有国子监正式，主要是作为天下男女同学式的民学书院的榜样和象征。确实，子睿和柔柔是良籍，不过现下也是在玉京最好的民学书院读书，没分别的。”随后，他一拍膝盖站了起来，笑道：“子睿、柔柔，你们饿不饿啊？时候不早，快去用膳吧。”

得了台阶，谢子睿笑道：“多谢伯父，如此，我与柔儿妹妹就不打扰伯父和表妹叙谈了。”

一旁的谢柔柔见状，也道：“那如愿妹妹，我们改日再聊？”

谢如愿这才跟着谢旭站了起来，道：“好。”

待二人走后，谢旭才问好奇似的道：“雁雁怎么这么大火气？”

谢如愿微微一笑：“爹怎么看出女儿有火气？”

谢旭“嘿”了声：“还不明显吗？一来二去，先是说人家‘小家’，把人弄得如此尴尬，然后，又不知从哪儿听来的玉鸿书院的规矩，用户籍压你表兄表姐一头——这是诚心要惹人不快不成？你可别忘了，爹从前也是商籍。”

谢如愿道：“我当然知道爹从前也是商籍，可后来不是入了军籍、为国作战立功，靠自己升的贵籍么？而且，我只是实话实说，您这可就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了。”

“你到底是跟谁学的，嘴巴这么不饶人，连爹也不放过……”谢旭闻言嘟囔了一声，一副无奈模样，道：“都是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爹以后要是不在了，你们兄弟姐妹是要——”

“爹！”

谢如愿忽然抬高嗓音喊了声，把谢旭吓了一跳，赶忙问：“怎么啦？”

谢如愿低声道：“爹好着呢，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谢旭瞧见她的小模样，不知道为什么自家闺女难过了起来，只能哄道：“爹就是打个比方，雁雁怎么了这是？”

谢如愿摇头，叹气道：“我没事，今日是我脾气不好，爹不要怨我才是。”

“我怎么会怨你呢，傻闺女！”

谢如愿抿唇笑道：“爹，我们接着讲没讲完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