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词:“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谢如愿泡澡泡得有些久,出浴时打了个喷嚏,于是这天夜里她便睡得迷迷糊糊,甚至梦见自己变成了竹林里的一只兔子,每天只要吃了睡、睡了吃就行,生活异常滋润,以至于醒的时候都有些恍然若失。
她在床上打了个滚儿。
今日萧吟行是不是要给她带早饭来着?
她又滚了回来。
他真的会给她带早饭么?
这样想着,她爬了起来。
松叶正把早膳端上桌子,扭头一见谢如愿已穿上衣服起床,不由得吃惊:“姑娘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
“早吗?”谢如愿瞅了一眼桌上的早餐,头有点昏沉,道:“忘了同你说了,今天我不在府里吃,有人给我带饭。你吃了吗?没吃的话你和桔梗一起吃呗?”
松叶笑了笑:“多谢姑娘好意,但奴婢多嘴一句,今早是有时间吃早饭的哦。”
谢如愿想了想,笑道:“没事,你们吃,不用管我。”
萧吟行,你要是敢不带早饭你就完了,我就是让你上朝迟到也一定——
她推开门出去却眼前一黑,栽倒了。
玉兰白龙驹停在嘉定侯府外。
萧吟行是提了一个食盒来的。他见嘉定侯的马车还没走,唇边就扬起一抹笑。
谢旭很快就从府中出来了。
“谢伯父早啊。”他打了个招呼。
“吟行?你怎么在这儿?”谢旭瞧着有些焦急。
“谢姑娘前日请我吃了早饭,这不今日我来还礼。”他隐约觉出什么,问道:“谢姑娘呢?”
“这丫头今日起得倒早。”谢旭面露愁容,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了高烧。”
萧吟行锁眉:“发烧了?”
“是啊,我刚找人去请的大夫,这还没来呢——看来以后这府中确实要聘一个大夫来了。”
“伯父要是不嫌弃,我送您一个大夫吧。”
“行。你的人我放心。”
“我这就叫大夫来。”萧吟行说道:“伯父,这个早点就麻烦您让人送给她吧。”
“既然是你送的,那伯父就代这丫头谢谢你了。”谢旭接过食盒递给了身边的仆从。
“伯父太客气了。”
谢旭道:“走吧,时间还早,你策马慢些,注意安全。”
“好。那吟行走了。”
萧吟行上马,扭头朝着谢如愿屋子的方向望了一眼,出口轻念:“驾。”
谢如愿一觉睡到中午,被生生饿醒了。
“姑娘醒了!”
是松叶的声音。
谢如愿这才觉得四肢重新回来了。头皮麻、眼睛热、全身乏力这才排山倒海的涌上来。
“我发烧了?”谢如愿被松叶扶着起来靠在床头,她瞧着桔梗递过来的一碗黑黢黢的药,攒起眉头。
松叶道:“姑娘早上一出门就栽地上了,真是吓了奴婢一跳。姑娘生病,面上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伸手一试烫得紧。”
桔梗也说:“早上大夫来看您没醒,奴婢都办完事儿回来了有一会儿了,您这才醒。”
谢如愿颦着眉,接过药碗。
桔梗拿出怀里得霜膏,轻柔的茉莉花香溢出,她道:“谢表姑娘送的霜膏的盒子已经被奴婢反复洗净擦拭,添换上了萧郎阁的那盒飞琼膏的芯儿。”
谢如愿没什么气地点头,埋首想要喝药,可鼻尖刚凑近半寸,双手就不自觉的将药碗拿远了。或许是刚闻过茉莉花香的缘故,又或许是人在病中有些矫情,她很不乐意地说:“这药这么难闻,换个行不行?”
松叶闻言莞尔道:“姑娘这是闹小孩子脾气了,哪有换个药喝的道理?”
谢如愿咽了咽唾沫,口腔里已经开始犯苦味了,她道:“我能不能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啊?”
桔梗闻言,立刻道:“对了,差点忘了,今早上宁肃侯给您带了早点,奴婢给您拿来吧。”
话音刚落,桔梗便挨了松叶的眼刀,她哼唧道:“大夫又没说这个药非得空腹吃。”
谢如愿欣喜道:“快拿来吧,我快饿死了,先吃点东西,药等会儿一定喝。”
松叶只好接过碗来:“姑娘得说话算话啊,这药一会儿就不热了。”
桔梗一面提了食盒过来,一面道:“不止是糕点,宁肃侯还派人送了一个大夫来呢。”
谢如愿接过食盒,满心欢喜地打开,色泽缤纷的糕点娴静地躺在里面,她忍不住“哇”了一声:“是不是甜的?松叶,这好像都是甜的吧?”
松叶:“……姑娘一会儿可得赶紧喝药喔。”
谢如愿捻起一块儿模样最精美的点心塞进嘴里,糕点入口细腻冰凉,桃花香气充盈着整个口腔,甜而不腻。她心情大好,一鼓作气道:“松叶,我觉得我能喝药了。”
松叶无奈地递过药碗:“好好好,快喝吧,喝完再吃点,毕竟今天姑娘只有四岁呢。”
这药沾舌尖,谢如愿口中残留的桃花轻甜立刻就被压了过去,她喝完后就立刻拿起另一块儿糕点填入嘴中,缓过劲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