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南萧各城下了很大的雨,造成了水坝横流,周围的房屋淹了一大半,父皇最是忧心,也不来广文堂了,那时我并不知道,除了水灾,南萧附近的部落也在蠢蠢而动。
“五哥。”看着因为前段时间我未帮忙害他被打得几天下不来床的人,我伸出头往里看了看,声音稍稍带了点愧疚。
还在摇头诵书的五哥转头看清是我,冷哼一声,傲娇着不愿开口,我急急的走上前,讨好道:“五哥,我把“沧海”拿来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和我一般见识了。”
看着五哥动容的表情,我冲棉落使了个眼色,院外候着的侍卫很快抬着“沧海”进来,“沧海”是幽州成名古琴之一,此琴音域宽广,余音悠远未止,外形长中窄细,琴弦是为色泽洁白的蚕丝做成,琴身乃梧桐木赶制,用时五年之久,从西凉流出世面,尚未破损半分,也不知大将军是如何得来的。
五哥这才咧嘴笑,明明刚才还一副理你我吃屎的表情,许是见我第一次让东西给他,他很快退去笑意,目光深深的看我:“说吧,南熹此举何意?”果真是一个肚子出来的人,一下就猜到我有事。
我自知瞒不过他,试探的开口:“我想习武。”
他绷着脸,从榻上起来,围着我转了几圈,又碰了碰我的额头,自顾自的说:“没发烧啊。”看我一脸认真,他嘴角抽搐,越抽越厉害,随即大笑起来,我瞅他这副模样,没好气的抿紧唇,再次开口:“真的,没骗你。”
他收回手,笑得更起劲了,我气得转身就走,走老远了都能听到他的笑声,我一连去了几个宫殿,竟没一人相信我的话,就连一向偏向我的三皇姐也不信,全当我是说着玩。
也是,我自小就对音律感兴趣,会走路了也是去碰琴弦的路上,长大些,便以古琴为伴,要他们相信我,好像是不大可能,但我告知他们了,不管他们相不相信,我都会找到父皇求他同意。
这个念头,是看到那封竹信后起的,母后常说,女子到了合适的年龄便会嫁给自己心爱之人,男在外,女主内,可我不想,我想见见陈娘娘口中常年硝烟的黎城,想以要塞为前,以王城为后,这个念头一旦涌起,便一发不可收拾。
交涉宴来得很快,而我因为这几日练琴到深夜,有些困顿的托腮看着赴宴的人,直到快到尾声锦北王也没有来,准确来说北漠没有任何人赴宴,父皇脸色很黑,我知道他肯定是见北漠无人前来,心里不大高兴。
随后我便在大殿上抚了一手琴,原本寂静的大殿响起猛烈的喝彩声,我一直记得要和陈娘娘回话,没有多耽误,私下同父皇说了习武之事,他没有过多的问询,只当我玩心大发,点头同意。
以前陈娘娘是不住钟翊宫的,不知所为何事,被父皇移居这偏僻幽静的偏殿来,我那时刚好过来找她,气鼓鼓的为她打抱不平,谁也拦不住的那种,可她却笑,笑得很开心,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她除了说起北漠,笑得这么开心。
她不喜欢父皇,我一直都知道。
钟翊宫就在冷宫的对面,我过去的时候,陈娘娘正站在门口等我,见到我,她并没有急着问,只是替我擦了擦汗,她虽不问我,但我还是在进门前就和她说了。
知道后此事后,她只垂着眼,不再说话,我知道她担忧什么,她怕她的母后因为昔日的恩怨,会对北漾府出手,所以才会嘱托我,将信交给锦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