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姑娘。”
我闻言抬眼,没入湖塘的手被人猛地拽起,眼前出现一身淡黄束衣打扮的男子,再往上看去,那张寂冷绝乎的容颜出现在面前,待他低垂的眼扫视了我好久,跟在身侧的内侍才提步跑了过来,
“殿下,手炉来了。”
他将外袍脱下,细致的替我擦了水渍,又转身将手炉递给我,冷淡的嗓音夹带了一丝恼意:“看好她。”
陈仟行刚才随王兄过来,看到这幕,下意识的一顿,这可是南萧的公主,怎得这么受辱,他不知道王兄怎么想,只得开口叫了一声。
“是,王兄。”陈仟行将我带到一旁,而我只是握着手炉,跟在陈仟行身边瞧着他肃然的侧影,今日的师父,并未戴面具,薄冷的面容没带一丝情绪,束身淡黄长袍竟与我这件锦裙是相似的,乍然一看,与同人无疑。
得知锦北王的到来,周遭的内侍、宫女皆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余下的臣女屈膝作揖,就连刚才哭泣、委屈的两人都没了声,亦是屈膝问安,按理说,行完礼就可以起来,可现在没他点头,跪的跪着,屈膝的屈着,无人抬头,无人敢言。
约莫五分钟。
“说说吧。”陈瑾之睨视冷意,压根就没有唤人起身的意思,寂静的御园里,仅有面前负手而立的人淡然出声。
“回殿下的话,是刚才萧姑娘推了七王女,还还将王女的手链扔进湖塘。”小翠仔细的将刚才发生的事说起,见有人出声,同在一个宫,服侍的宫女都应声附和,仅剩下些内侍没有开口。
“好。”听锦北王信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毕竟南萧的女子才来没多久,再如何看,锦北王也是帮着自家的。
我垂了眼,抱着手炉也感觉不到一丝暖意,“世子,我想先进去。”声音温了几分,顿步想先行离开,没曾想,提眼平视的师父,伸出手,将我拽回来,“看着。”
他放了手,走到还福礼的众人面前,清冷的声音响起,“来人,”待侍卫应声而至,继续道:“从左边起第二个到右边最后一个,赶出宫去,至于她,”我悄然提眼看去,只见师父略微抬手指了指刚才出声的小翠,没有迟疑的再次开口:“杖毙。”
此话一出,侍卫很快将十数名宫女带走,求饶声此起彼伏没落在青石板道,“殿下,那是臣女的贴身婢女,求殿下饶她一命。”覃楚莹从小也算养尊处优,没见过这般冷冽的男子,全身上下透着萧肃冷意,锦北王得圣心,手握大权都是事实,可为何不问清楚就乱下结论。
“殿下!”北漠的事我本不该去管,可此事为我而起,我轻声开口:“虽然这是她们的错,但罪不至死,就算旁人说我心软也好,懦弱也罢,我只求一个心安理得,殿下这样,会坏了自己的名声,南熹知道殿下不在意,可我在意。”
“臣女不服,此事明明是她的错,王爷不问责就罢了,还擅自处死我的婢女,我要上告君上,治你的罪!”覃楚莹失神片刻,什么胡话都往外蹦,等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姗姗来迟的程妃一记耳光让她闭了嘴。
“先过去。”他抬手掖了掖大氅,轻叹应下。
“殿下,这是出了何事?怎劳殿下伤神,替本宫教训些不懂事的宫女。”
程妃自知锦北王的身份,也懊悔当时送郡主入宫时,自己非得揽下这事,想着太后会念着教好郡主不会对自己的两个孩子发难,可如今郡主这番话,实乃大逆不道,锦北王不追究还好,若是追究,陈默和陈宣说不定都要受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