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西部,现以边族伺伏在此,狼烟四起时,王师踏雾而至,星奔川骛击溃残留在边境徘徊的敌寇,一连四战,战而大胜。
“将军,再来一次,便能彻底将边族赶回西坼,”丁敖跪于红衣黑甲的男人面前,再次颌首提眼,“卑职丁敖请旨,最后一战,阵前由我主前,将军位中,若有突情,标下亦能时刻赶到。”
常深面带喜色,携密笺入内的时候,恰闻陈瑾之应声点头,这还没出声,就见丁将军扬着笑嘚瑟的离开,“这人傻了吧,将军你答应他什么了,他这么高兴。”
男人轻提眼眸,并未开口解答,只是冷肃静漠的往沙盘去,边去边出声:“什么事?”
常深记着来意,连忙跟上前,将竹笺递上,这连续多次的行军打仗让他略显惫态,再触到不知疲惫的人,闷闷道:“小将军的书信。”
很快回头的人倒没听出他的不快,抽走信笺,熟悉的字迹显在眼前,南熹不爱习字,但字体娟秀工整,也就数秒,陈瑾之轻蹙眉头,没了动作,又是好半晌,常深都以为帐内就他一人,身侧的男人才轻言吩咐:“传本将军令,大军就地休整,明日寅时迎击敌寇。”
“是,将军。”常深闹是闹了点,但也知道信笺上恐生急事,让原本推迟十日的西征提上日程,接了令就要离开,“另外,让陈仟行即刻启程,与大军汇合。”
常深应了声,作揖离开。
此行大军十万,意在报仇,不便歼灭,只因边族徘徊在长城内侧,在左有治颜、秦桑,右有江阴、果真的绝佳伏位上,明摆了知晓王师大军不敢渡江而战,秦桑和江阴属中立,倒不会参与两军之乱,但有治颜在,虽林场一事,陈瑾之派人还了他们一击。
但,这次,王师如若执意灭了边族,那自身便不保,北漠就会破,这样一来,只能重伤敌寇,万不能乘胜追击,西征之举,唯此绝意。
大战在即,两营将军入内观阵,得了布阵示意,皆退下点兵出征。
烽火连天,硝烟弥漫剑指何处,皆是血雨腥风,四处都能听到金革之声。
不过旦暮,王师后方有一人驭马而来,红披黑甲,面目未现,速度快得没让敌寇觉察,等再发现的时候,人已至旗杆之下,左手搭弓,右手瞬发三箭,击杀前来阻拦的人,横身侧踢,反手速杀护旗数人。
片刻,红蓝旗帜已落至脚下,只见那人弯唇轻笑,将旗踩到脚下,无声挑衅。
此战大胜,边族倒戈卸甲,众将齐呼。
而丁敖却是回头看着身边的人,在无人注意的时候悄然扶着,鲜红的披风下是血流不止的伤口,“将军,为何这么拼,按原计划不论边族拖多久,我们都会赢,就算治颜部真派人围击,半数的王师也会发觉攻之。”
第一次随将军上阵杀敌,敌帅都是着黑披上阵,而将军是鲜红红披,当时并不是很懂,后来才知道,着鲜红的披风是为了掩盖血迹和突中敌箭,既可以稳定已方军心,也不会让敌寇有所察觉。
陈瑾之垂下眼,又匆匆回头,眼神掠过将士万人,落到南萧的方向,平静无澜的黑眸染着笑,“她想赢。”声音不大,却真真让身侧的人下意识的无法反驳。
廊桥水榭,抄手游廊,不过初秋,竟凉了几分,信已送出多日,连丁点回声都未听得,自如此,索性不去想,将念头转至寺庙,日日往返,为众士祈福,不知是所求不诚,还是杂念颇多,一连两旬,都未传来有关王师、边族的近况。
我虽急,但未在表露出来,皇姐皇兄不喜北漠我是知道的,所以除了陪母后说话,就是去看萧准,五月大的孩童咿咿呀呀的吮吸着自己的指尖,见我站了一会儿,轻声唤他,他便吐了去,轻缓的握着我的手指,漾着笑。
敛秋说他是喜欢我,除了我,他不和人这般亲近,对那些不得不来的皇子只是睁眼转头,不瞧半分,我听了,只是笑,也许是偶尔同父皇下棋,提了好几嘴萧准,这才有了被自己母妃喊来看看这位“透明”八皇子。
是夜,我正抚琴弹之,远远的听到棉落从园中过来,边来边说:“世子世子,来了。”
不止是我,身边的三皇姐乃至六皇姐都惊诧莫名,我不顾众人,起身急道:“把话说清楚,这是何意?”
“奴婢是听侍奉御前的同乡内侍所言,北漠世子入萧拜望肖尚书,顺带接世家姑娘回北漠,现下就在寿康殿公主公主,奴婢还没说完呢。”棉落刚想听来的说起,话还没说到邻部也派了人来,面前突染笑意的人已经撩裙而去。
一路上,都听内侍、宫女轻唤小公主,我第一次没应,只想着跑快些,直到玲珑精致的楼宇殿堂出现在眼前,才慢了步,因心急也未看清脚下的石块,惊呼声中有人已将我拽起,随惯力摔到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