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出兵了,身子能受的住吗?”我拧着眉,接过师父递来的茶水,轻抿出声,兵士倦怠还有备军,可前几日才下战场,这才多久
“可以,”他很快应下,低沉的嗓音带了些征询,“是生辰后跟我们去,还是留在黎城?”
“跟你去,明日就去,”氤氲的茶雾淡了他的眉眼,连着他的动作都不明许多,我似笑问起:“昨夜,师父想带我去哪儿?”
对面的人似乎早就想好了如何开口,又或许是等着我问这个问题,没带迟疑的出了声:“沙湖,听巡防的士卒说起,那里有萤火虫,想着,你会喜欢。”
“等这次出兵回来,师父再带我去。”我笑了笑,和他提起,待面前的人点头应下,才起身,回了院子。
睡过一遭,倒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就提着灯笼站在湖塘看莲,一看又是一个时辰,在这期间,棉落出来寻我,见我没走远,还站在庭院看池塘,也乐得开心,陪我在一处,照她的话来说,
“奴婢自公主出生起,就没离开过,从南萧回来的一年半载,公主都在外,连面都见不到,奴婢好不容易循着理由,就想寸步不离的守在公主身边。”
我听后也是笑意未收,拥着棉落蹲在池塘一角,直到早起的半夏和紫芙得了消息,硬将我从寒水旁扶去吃早膳。
“湖水边太冷了,姑娘以后少待。”紫芙跟在身侧,轻声嘱咐,就连一向少话的半夏都跟着开口:“近来春寒料峭,姑娘起早了些,奴婢过来的时候让庖厨温了糕和粥。”
一路上,我都能听到几人忧心多于欣喜的问道,
半夏:“姑娘在军营住着还舒心?”
棉落:“姑娘,在外可习惯?”
紫芙:“奴婢听老乡说起,战场过于凶险,姑娘有没有伤到哪里,又或者有没有饿着?”
一连串的问询倒让我不知所措,好在迎面而来的人把话接过去:“都很好,有本将军在,伤不着,也饿不着。”
“师父。”我轻唤出声,只扫一眼就看到了腰配在侧的龙纹玉佩,白里透光的玉佩随着来人缓步而来的动作时而碰撞,颇有声韵。
“王爷,王爷”刚才还一脸忧心的几人像是做坏事被抓包似的,清一色的低声垂眼。
一贯言语很少的人点了头,“南熹在军营待久了,你们多陪她说说话,就算说错话,也没人怪你们。”
“是,王爷。”话虽如此说了,但谁敢乱说话,乱说话的都在狱牢,怎么可能入得了将军府。
“我要去王师一趟。”他偏头突然说了一句,似是在告知这个情况。
“南熹陪师父去吧。”我染了笑意,目光里只有他。
“今天是你生辰,和家人过吧,”他低了眼,与我对视,又轻声提起,“很快回来。”
棉落从小与我长大,比任何人都陪我时间长,师父亦是看在眼里,但得他一句“家人”我是万万没想到的,那时的北漠,尊卑虽放的宽,但也不似把婢女同家人放一起的。
“姑娘。”棉落眉眼泛笑,唤道。
也是,都一年多没见过棉落她们了,是该多陪陪她们,毕竟,离乡背井的不止是我,还有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