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阿牛走到了门口,小心的推开门,木门发出了“吱呀”的声响,吓得阿牛差点跳了起来。
然后他便听到了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满爷不必担心,这个地方,昨日被皮捕头包了下来,满爷尽管高兴就好。”
这次,阿牛可是被吓得跳了起来,狐疑的看着那个人。
那是个年轻的男子,长得白白净净,微微笑起来更显得斯文,刚才说那句话时,脸已然羞得通红一般。
阿牛不禁惊叹:“他?他哪里有银子把这里包下来?”
男子又是腼腆一笑,低头道:“我家主人请的神捕,请他……请他务必把满爷带来。”
阿牛皱皱眉:“你家主人?可是我认得的人?出手……倒是阔绰。”
男子点头道:“我家主人,确是满爷的故交。”
阿牛哈哈一笑:“你家主人倒是有趣,能把那个白板脸请来,还这么大方,又怎会认识我这样的人?”
男子陪笑道:“我家主人说了,只是想请满爷到我家府上一聚,只是满爷神龙见首不见尾,故此才请的皮神捕。”
阿牛奇道:“既然这样诚心请我,为何不告诉我你家主人是谁?”
男子又低下了头,嗫嚅着说着什么,阿牛却听不甚清,阿牛皱了皱眉,向前走了两步,想要听清些,却见那男子抬起了头,似乎不好意思的看着他。
然后他便看到那男子的手指如同蛇一般缠上了他的身上,点住了他身上的几处大穴。
阿牛软软的倒了下去。
阿牛还来不及惊讶,甚至还不来及说话,那白净的男子又突然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阿牛疼得眼泪都要留下来了。
那男子仍是带着淡淡的微笑,拳头却如雨点一般打在了阿牛的身上。
“对不住,对不住,我的点穴功夫可不到家,就怕满爷到时候跑了,我可担待不起。”
“我只有想到这个笨法子。”
“满爷若是被打的昏死过去,那便是跑不了了。”
这是阿牛昏过去之前,听到的最后的话。
……
阿牛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究竟有多久的时间,阿牛甚至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因为他的双眼被一根细如牛毛的针密密的缝了起来,给他缝针的人仍是这个年轻的男子,长得很白净、很斯文,笑起来还有些腼腆。
甚至在给阿牛缝的时候,他似乎还有些愧疚和不好意思:“这个线很细的,就算是将来拆开,也不会影响到你的双眼。”
“这是没办法的事,见谅,见谅。”
阿牛说不出话,因为他的嘴唇也被这样缝了起来。
那个年轻人还小心翼翼的问他:“疼么?”
“我也知道很疼的,”年轻人的语气里又多了几分的愧疚,“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如果不缝上的话,你若是叫出来,那我便不好办了。”
阿牛就这样被这个年轻人轻轻的抬上了马车,可阿牛身上,几乎没有一个地方没有伤,轻轻一碰,阿牛就几乎要叫出声来。
阿牛终于知道皮瘦白为何会那样对自己了,因为皮瘦白知道他要受的罪。
而这,恐怕还仅仅是个开始。
阿牛不知道这个白净的年轻人为何这样对待自己,不过他却突然想起来一个人,一个几乎不算人的人。
这个人不属于江湖,只属于官家最黑暗的角落,他的真名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但他的外号,在江湖上却有无数人知晓。
“度日如年”。
……
青州城,太平当铺。
周九然站在当铺的大堂里,山伯仍在那里一下一下的扫地。
不待周九然说话,山伯便沉声道:“你来了。”
周九然点了点头,表情甚是木然:“你还没走。”
山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笑了笑:“走?去哪里?”
周九然却不回答,道:“一会儿大公子便要来了。”
山伯双目如电,冷冷地看着周九然:“怎么?现在好心了?我家公子呢?”
周九然沉默半晌,徐徐说道:“山伯,我当了一辈子弃剑阁的管家,弃剑阁比我的命还重要,若是为了这个世家,让我把脑袋奉上我也无话可说,你若要怪我,也无可厚非。”
山伯听后,表情略有缓和,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
周九然接着说道:“江湖上的事,又哪有什么是非对错,这一点,你比我明白。”
山伯不再说话,却好似思索起来。
周九然道:“所以,我也不想知道你究竟是谁,现在我要做的,也与弃剑阁无关。”
山伯皱眉道:“什么意思?”
周九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毕恭毕敬的放在了大堂的案几之上,沉声道:“这里面,有三千两银票和一张地契,那地契所在之处,远在永宁府,是我们前几年买下来的,若是在那里生活,便可以远离武林的是非,也可以颐养天年。”
山伯疑道:“永宁府?那不是在千里之外?你们为何……”
周九然神色严肃,低声道:“那里离西域也不甚远,至于原因,烦请不要再问。”
山伯表情惊诧,竟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周九然拱手道:“若有人能劝服他退出江湖,恐怕也只有山伯你了。”
山伯不再说话,伸手拿起了那个盒子,望着周九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