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年的视线冷得像是要杀人。
见张启年执意如此,周怡音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她亏欠鹤别的已经够多了,从心底里,她并不希望这笔钱一直欠着鹤别。
这会成为两人之间的联系,虽然不足以动摇什么,可她还是想要尽可能地回避。
“你爸爸怎么样了?”张启年问道。
“刚做完手术,需要静养。”
“那我陪你一起去看看伯父?”张启年神态认真,不似作伪。
周怡音吓得不轻,她连连否认:“不用了,你忙的话可以先回去。”
“这怎么能行?”张启年笑着搂住周怡音的肩膀,趁着她不注意,抓住她的手,亲了亲她的掌心,“你爸爸就是我未来的岳丈,哪有未来岳丈住院,我却不去探望的道理?”
“这……”
“好了,你出来这么久了。”张启年二话不说,拉着周怡音往病房去,“你妈肯定也着急了。”
“但是……”周怡音急忙拉住张启年道:“我爸手术刚醒,身体还很虚弱,你去了……”
张启年回过味来,摸着下巴道:“你不想我去见你爸妈?”
周怡音怔忡。
她确实是这么个意思。
但被张启年这么直白地挑明,仿佛她对两人的关系遮遮掩掩,很不情愿。
“你嫌弃老子上不了台面?”
周怡音无奈道叹了口气:“当然不是,但你也知道,我爸妈对你有点误会,可能对你的态度不会太好,我爸现在又躺在病床上……”
“那就更要去了。”张启年脸色稍霁,拉着周怡音的手道:“你爸现在生着病,正是心理脆弱的时候,我过去伺候你爸,陪你爸聊聊天,他或许就会对我改观。”
“你说有没有道理?”
周怡音:“……”
“我来都来了,要是不去看望伯父伯母,怎么都说不过去。”
张启年非常执着:“走。”
周怡音实在拦不住,万分忐忑地跟在张启年身后。
踏进病房的前一刻,周怡音近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死死忍住了转身逃跑的冲动。
反观小张,还不知道内情,显得格外郑重其事。
“伯父伯母,我来看你们了。”
病床边,周母正在剥橘子。
听了声音,回过头的她脸色一僵,而后缓慢站起了身,瞳孔一点点放大,像是镜头被慢放了好几拍,最终定格在十分阴沉的神色上:“你叫我们什么?”
“伯父,伯母。”张启年咳嗽了一声,拿出惯常应付家里长辈的招数讨好笑道:“我知道之前二老对我有点误会,当然我也确实是混账,我现在跟音音交往……”
话说到一半,周母被张启年所说的交往刺激得不轻,高声呵斥道:“滚出去!出去!”
张启年自幼是个靠着撒娇耍赖混着长大的公子哥,他完全没有考虑到家里的宽纵完全是出于对他的溺爱。
对于周家父母来说,他的嬉皮笑脸、轻描淡写无异于往他们的伤口上撒盐,只会适得其反。
不察的张启年甚至还觉得有一丝委屈:“伯父,伯母,我向你们道歉,对不起,但我好歹也是音音的男朋友,你们也不能太过分,差不多得了。”
周母气得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在发抖。
周怡音看在眼里,连忙上前想要去安慰周母,却被周母一把推开了、
周母指着张启年的脸骂道:“你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是不是要气死你爸妈才高兴?”
“妈,不是这样,您别生气……”
“对对对,妈,您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