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不对,朱厚照说南京以后就没空养鸟种花了,刘忠脑子里顿时浮出了个念头,皇上要迁都?
刘忠脸上血色全消,白了一片。
王鏊还以为自己骂过了头,不会是刘忠发病了吧?
正想问一问,刘忠就拱了拱手,急切道:“阁老,皇上是不是想南就?”
终于明白刘忠为会着急了,王鏊放下心来,摇了摇头:“不是。”
刘忠也来了个大喘气。
可王鏊将刚攀上悬崖的刘忠一脚又踹了下去:“比迁都还麻烦,皇上要南北分政。”
“两个京都,两个朝堂?”刘忠口一滑就说了出来,像点菜,京都骨、炒荷塘双份。
可惜治大国不是烹小鲜,看着像,说着举重若轻,谁干谁知道。
王鏊愁苦到了极处,莞尔一乐,愁容都展开了。
刘忠更急了,一揖过腰:“还请王阁老劝一劝陛下。”
王鏊无奈摇头:“没用,皇上已经跟林老尚书透了风,南京上下的老臣都会支持。”
怎么可能不支持,能来南京的全是被排挤出朝堂的,能在南京另立一个朝堂分庭抗礼,他们巴不得。
刘忠又躬深了些:“如此为祸更甚,朝争一起,诸事俱废。”
王鏊手一摊:“老夫是没办法了,要不司直你去?”
盯着刘忠的脑勺,王鏊忽然间想起刘忠似乎很得朱厚照的赏识,要不让刘忠去试一试?
可刘忠抬起头,一脸苦相:“职下刚刚面圣,皇上说让职下准备接任南京礼部尚书,还说南京以后不得清闲混日子。”
“是啊,这也是老夫刚才提点司直的原因,一旦分政,千头万绪,马虎不得。”
失神地说着,王鏊点头又摇头,无所适从。
劝不住了,这大半年来一件件事都说明,朱厚照决定了的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既成事实,那就只能扎篱笆了,狼真的来了。
王鏊还是进宫了,躲不过,还不如将章程讲分明。
他也牵着刘忠,谁让刘忠是老牛脾性,吃苦耐劳能干活,不会犯倔。
顶多轻甩两鞭,哪怕有意见也不耽误拉着的犁。
也是个好缓冲。
朱厚照也看出来了,已经胸有沟壑,他拉着王鏊谈王素兰,来了式乾坤大挪移,根本不给王鏊和刘忠犯谏(贱)的机会。
“女师兄是嫁给了徐缙对吧?朕觉得徐缙不是当官的料,但徐缙文采飞扬,不如让他到日月堂来当先生,挣的钱也多。”
那天跟唐伯虎他们撸串时提到了王素兰,朱厚照回头一查,徐缙可不简单,就是头恶狼。
后来徐缙当到了吏部左待郎,被人弹劾营私,违规提拨弟子亲信。
为了解脱,徐缙将黄金装在酒罐子里,贴上“黄精白蜡敬寿”几字,向当时的首辅张璁行贿,以期蒙混。
张璁不给面子,被当场揭穿,徐缙因此丢官。
这种奇葩可不能放在朝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