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查盐商,他只说了寥寥几句便扯了别的,这差事是怎么了么?”阿律疑惑问道。
阿律乃北夷人氏,定是毫不知晓的。
这江州盐务本就繁杂不堪,前些日子因这些盐帮间琐事不平,还闹出了多条人命,官司状子都告上了京城之中。
且私盐贩子嚣张跋扈,黑道把戏更是多如牛毛,陛下派了二王爷前去,此番查询盐商恐极为凶险。
如此说来,这二王爷不将其中凶险告知阿律,也是为了免她担忧。
阮月安慰道:“倒是也没什么,只是公主莫要多忧,还是同往日里一样敞开心才好,或留待此处侯着王爷,或回去北夷都好,你怎么说?”
“我……我自然是极不想回去的,我家那两个兄弟素来也不待见于我,我只身一人甚为无趣……我还是在这儿等着他回来罢,只是……”
阿律公主又泛起一脸愁容模样,这么长久见不着他,又恐他在外头遇上了什么好人家,会立时将她忘了,这才惆怅起来……
阮月也想劝她,却又不知从何处说起,忽而自脑间蹦出了一主意。
她说:“公主,二哥哥素来喜爱风铃,倘若你实在是觉着想念,那明日我便同你多多做些风铃,待他归来后赠予他如何?”
“好啊!”见阿律公主欢悦起来,她这才放心起身回了屋去,想着也累了这么一日了,便早早地歇了下来。
想是太过劳累,阮月倒头便睡去了,也未过多少时辰,梦中一阵阵的刀光剑影闪烁于她面前。
细密汗珠子溢在了阮月额头之上,沙哑的呓语悠悠传了出来,“皇兄……别过去!皇兄……”
“皇兄……”她刹时从梦中惊醒而坐立起来,素白衣衫上头汗滴皆渗了出来。
阮月喘息未定,忆及前头夜探李家将军府时看见的那娃娃衣裳上,写着先祖爷司马亢的嫡子之名。
可这孩子到底是已然亡故了的,还留着这衣裳做什么,倘若要留,也是该留于太皇太后处的,现下却存于其舅父手中恐多有矛盾。
阮月思前想后,忽然一阵阵头疼急促袭来,她霎时心烦意乱,便起身坐于案前,不再想了这些事儿。
翌日清晨时分,阮月便差人出去采购了许多制作风铃的物件儿。
为安阿律公主之心,阮月并未将盐帮凶险之事告知与她,也想着天佑善人,护卫又多人,二王爷定是不会出什么事儿,也免了告知公主后空余担忧。
铁石山上,丘处原急不可待地前往师父禅房之中,四处寻着他老人家身影。
关栎立刻将她拉了出来,细细瞧了瞧左右无人才放下心说道:“师姐,你可万万莫要犯糊涂啊!倘若你真得了手,师父定是容不得你的!”
“你松手!”她疾言厉色瞪着关栎双眼。
关栎反而更将她衣袖揪得死死不放,“不,我不松手!”
两人如此站于风口处久久僵持不下,丘处原见他实在固执难解,语气越发凌厉了起来。
她手疾眼快抽出腰间乌青长鞭,“七师弟,你是拦不住我的,我今日即便是被师父遣出了门去,再无容身之处,我也是要去江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