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妃不经心答道:“算来已有十余年了吧!今儿怎的突然想起问这个?”
阮月望了她许久,实觉她非恶作之人,便开门见山,“从前我听你说过,因早年间家中变故,是令尊将你救回京中。”
然阮月却有所不明,子衿为名,既是梁拓为悼念亡妻而提,可见对她疼爱万分。
“可……可又为何要将你送入宫中?倘若寻个门当户对的姻缘,岂不免了挂念,时时相见也容易。”阮月直勾勾凝望着她双眸。
闻此一言,静妃惊愕,父送自己入宫确是另有所图,难不成阮月察觉到了什么才有此一问?
她顿了一顿,尴尬回道:“儿女婚事皆是由父母之命,我只是一女子,待家从父,怎可违了父命!”
阮月笑了一笑,倘若宫中真是有了什么值得梁拓所求之物,那么这个静妃定是最大的破绽。
静妃也已慌了神色,她心中瞧着阮月,道她心思缜密,细腻如发,可家父所求之事至今为止她也未做过什么。
她略略提了一口心中的气,轻抚小腹笑而扭转了话茬。
赶紧说道:“这孩子近日来总是不甚安稳,每每闹得我也不得安生,我只盼着他呀,早日出来的好,我也可少受些罪。”
阮月望了望她,明白她不想再论述此事,便一同休止了前话。
阮月笑道:“可孩子出世,你便也要往返鬼门关走上一遭,器具,接生婆子可都寻好了?万万莫要等到发作了再寻,恐行此不及会误了大事!”
“你也是个操心的,顾太医都道还有两个多月呢!何以如此急切!”静妃勉然一笑。
她拍拍阮月手背,“我明白你是心中为我,这些个物件儿啊,不遥早已备下了的。”
阮月略略忧心,羽汇阁虎视眈眈,皇后心机日渐深沉,且一直视黛安殿为眼中钉肉中刺,实在不知这孩子能否平安出世。
宫中日子孤寂无聊,若是有了这个孩子,静妃也算是有了寄托。
阮月道:“这个孩子乃皇兄第一子,无论男女,都是中宫盯紧了的,故你万万要保重身子,危急时刻莫要逞能才好!”
“除夕之夜落水一事,我敢对天盟誓,定然是皇后所为!”静妃将茶盏放于了桌上。
她将下人遣退了去,继而说道:“阮月,我自知不得圣宠,但倘若有个万一,望你看在这孩子是陛下骨血的份上,定要护他安好!”
“你将心安放在肚子里,莫说是皇兄的孩儿,即便是平民之子,我也断不会叫旁人伤了他去!”阮月抚了抚她手。
静妃听完此话怀中更加惴惴不安,不知以后的路,该如何行下。
“唉……”她长叹一声。
自黛安殿归来以后,阮月心下似有一块大石压的喘不过气。
她凭着绝妙的记忆能力,往日里任何计谋总是算的定的,可近来报仇之事却不知如何行下。
阮月望了一眼内庭阿律公主的屋子,不禁叹了口气。
近些日子以来,阿律因思念心上之人,也只窝在房中,不曾出来玩乐,一心静候二王爷归程。
许是天气炎热,正值酷暑,故而阮月心中更加烦闷。
已是三两日光阴流逝了去,阮月瞧着天有些阴沉,云儿也累的厚厚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