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郡南府中,只见唐浔韫远远相望着一处,不知何时,白逸之忽然凑上前去,拍了拍她肩头,“瞧什么呢这样认真!”
他顺着唐浔韫所看的方向瞧去,阮月正忧心忡忡一人呆坐在秋千上头。
唐浔韫这些日子虽住在郡南府中,与阮月以姐妹相称,却深觉与这儿的隔阂。
唐浔韫是明白的,心中常常叹道,姐姐兴许只当自己是个可怜之人吧!
将自己收留在家也只当收留了一只猫儿狗儿一般,无尽卑微到尘埃中的感受瞬间充斥了她内心。
自父母骤然离世以后,四处躲藏的她总是没有什么安全感的。
她也不怨不恼,如今只余孤身一人,好容易才有了姐姐,也当有了个家,能日日望着她,总算是个安慰。
“怎么站在这望着小师妹,不上前同她说说话呢?”听闻白逸之问。
唐浔韫低头笑了一笑,“姐姐平日里管着这大宅子,本就事多,我又没什么要事,就这么远远瞧着,心里也是高兴的!”
“咦……”白逸之反倒捂着一边脸,假意害臊转过身去。
他玩笑起来,“幸得你不是男儿身,否则这话一道出,岂不叫人酸掉大牙了!再不济也得挨上一顿好打!”
虽是玩笑话,可白逸之的眼光总是追随着唐浔韫,望着她眉眼带笑的模样,当日是信了她的话的。
兴许是与阮月一起待得太久,多少有些疑心过甚了。
白逸之回想着,自她来到郡南府后,只日日缠着阿离询问有关阮月往事,也只是些琐琐碎碎的,反倒对阮月的身份势力与钱财一概不问也不打听。
除此,似乎同别人也不大打交道,依旧如今时一般,不错眼的盯着阮月瞧,想来也是没有什么可疑心的了。
“似乎你对小师妹的日常十分感兴趣,却从不开口问旁的事儿,这是为什么?”白逸之忽然问道。
可唐浔韫心中却是明白得很,住了这些日子,听也听得到了一些。
她知晓姐姐身份尊贵,如今她既是来了此处,身处这皇城之中,多知多言更是危险,便笑道。
“我小时候与姐姐分离,父母丧女也是悲痛难解,却从不肯再提及有关姐姐的事,现在我这么日复一日的瞧着她,也算是替我父母看了吧!”
唐浔韫一脸满足模样,“这与姐姐没有什么干系,她是今日的郡主娘娘也好,是流寇匪贼也好,我只认她是我姐姐,其他的与我无关,我也不在乎。”
“你倒是想的明白!”白逸之还未说完此话。
立时被唐浔韫一个巴掌堵住了嘴,她轻声在白逸之耳畔低言一句,“别作声!你瞧那儿,有个人鬼鬼祟祟的是做什么呢!”
白逸之定睛望去,一婢女前前后后绕着那莲花池走了好几个圈,不断探看环顾着四周,这两人迅速藏下身子,向柱子后头躲去。
那婢女见四下无人,终于小心翼翼将怀中一小包东西拿了出来,犹豫了会子后还是尽倒入了那池中。
白逸之猛然忆及几个月前,阮月曾用了这池中的莲花茎叶泡酒,可惜酿成时被坛底一腐败已久的白鼠耽误,才使得没人尝那酒。
原来是早有人在这儿便惦记着了!
“她……放的是什么?”唐浔韫见婢女离远了去才走了出来,望着这满池子已过时节的腐败茎叶。
白逸之将袖中银针取出来,舀了碗水试了一试,毫无反应。
唐浔韫也左右观察,忽然近水石壁上一点银白亮色晃过了她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