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孩子……”太后沉思了许久,忽然叹道:“孩子们哪儿都好,都好……只是感情上,大多随了他们的父亲,多情善感……”
“若不是为了父皇苦苦得来的这天下,我又何苦……何苦孤苦这一生!”太后眼中久久未散去悔意。
只是这么多年,埋在心底的,不堪与人说道罢了,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娘娘!”安嬷嬷忙左右探看了一眼,见婆子内侍们都远远站着,才道:“娘娘醉了……”
“无妨……”太后满面苦笑,紧抓着安嬷嬷手,不知是自语还是问道:“他待我这样好,我竟狠得下心,九泉之下,他也会恨我吧……”
安嬷嬷听她此话,吓得立时跪了下来,伏在太后膝前,“娘娘……您别说了,此处比不得益休宫中……”
“你呀!是个最谨慎不过的!”太后停了前话,不再说了下去。
微风掠过,暗中的人不禁打了个寒颤,虽并非有意,却也是听到了这话的,阮月怔在原地,品着太后这话,细思极恐……
“主子……主子……”桃雅远远唤了几声,都未闻回应,阮月这才回过了神来。
“主子瞧什么呢?竟这般出神?”桃雅正要探出了头去,便及时被阮月拉住,“什么事?”
桃雅禀道:“陛下久未见您在席上,恐您赏歌舞无趣,特遣奴婢送了本册子过来。”
她拿起一瞧,对着桃雅手中灯笼,只看到《山海经》三字,便翻了几页,却笑了,“皇兄还当我是孩子呢!”
且说这白逸之轻功了得,带着唐浔韫丝毫不费吹灰之力,二人飞檐走壁,终于寻到了一人迹罕至的檐上。
二人趴在暗处,远远瞧着下头忙忙碌碌的小厮奴仆,唐浔韫双手撑起下巴,戳了戳一旁的白逸之,“大白……大白……”
“没掉下去呢,你说吧!”他打着趣儿。
姑娘问道:“这个王爷和姐姐是亲戚吗?”
白逸之白了她一眼,无奈应声道:“算是吧!”
唐浔韫忽然瞧着有趣,霎时喜笑颜开,前头正正行来了四五个有秩侍卫。
“我看这儿也瞧不着什么,咱回吧!”白逸之生怕引来了侍卫,麻烦且不说,只恐累得阮月又要出面平事,他左右望着下头,探着机会下去才好。
可唐浔韫贪玩,就图个新鲜。
她望着这礼也觉着十分有趣,一时半拜,一时下跪,又一时叩头的,故听闻归去,才毫未理会白逸之,只觉着十分啰嗦。
正趁着他不留意时,唐浔韫缓缓向一旁爬着,谁知手指未抓稳檐边,空摸了一把沙土,脚下也未有踩着的力,整个的便咕隆自檐上滚了下去。
“啊!”
“韫儿!”白逸之立时伸手,却为时已晚,眼见着她掉了下去,他随之一跃下去,忙拉起了她。
唐浔韫已是摔得满面尘土,白逸之忙问道:“没事吧!摔着了没有?”
此话一毕,先听“蹿”得一声,黑暗中渐然行来灯光闪烁,四面八方围来侍卫。
忽然一阵动静穿进太后耳中,侍卫们忙上前来拦在了太后前头,安嬷嬷更是问道掌灯之人,“有刺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