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莫恼!奴才们也是奉命行事!”小允子深深行了一礼,将圣旨请了上来,宣旨述道:
“皇主陛下敕曰,恒晖郡主承袭天地恩德,先皇祖爷授意,于司马二十八年敕封‘恒晖’二字,寓意‘恒昌荣盛,晖光日新’……”
“今恒晖郡主不思皇恩浩荡,娇纵无理,惊呵凤驾,以致皇后抱恙,朕念皇后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着免其死罪,待查访清楚后再行定罪。”
“于此期间,恒晖郡主禁足于郡南府中,非皇诏不得外出一步,余人非朕亲允亦不得自相探望,违者当背逆而论,钦此,请郡主接旨!”
阮月惊愕抬眼,顷刻间却是满眼失落,望向圣旨背面金黄的凌锦织品,祥云瑞鹤,富丽堂皇。
她不禁心中一疼,转眼望向身后跪身俯首的阿离,嘲呵笑道:“你瞧!皇兄他……再也没了公道……如今连冤都喊不得了!”
阿离瞧着她脸上尽泛冷笑轻蔑之意,忙爬上前去,“主子低声些,快先接了旨吧!”
“郡主,请接下陛下旨意!”小允子弓身将圣旨双手奉上。
阮月苦笑无奈,声色依旧洪亮,“臣妹多谢皇兄恩德,臣妹接旨!”
旨意既已下达,小允子便告退而去,幸得桃雅机灵,瞧着主子脸色不好,故而急忙上赶而来相送内监,出了门去。
阮月紧紧抓着着金黄布帛之物,眼中再泛了丝丝杀气,她将圣旨狠狠丢于地上,屋子里的众人吓得纷纷跪了下来,惊惶不安。
阿离忙唤道她们退了下去,上前捧起圣旨跪地相求,“郡主……这是陛下亲笔书之,丢不得啊……”
“难道我还怕这冰冷的圣旨不成!”阮月怒吼一声,风声竟也符和地将窗儿吹了开来,她泪水落在阿离眼前。
阿离顾不得呼啸寒风刺骨,近她膝前,“主子!您这是怎么了?往日无论何事您都是算得定的,您的谋略都去了哪里?”
“我的谋略……”阮月再轻笑了一笑,“谋略有何用,谋求算计得来的证据重重,也抵不过陛下一句‘以大局为重’!”
“可这话亦是您同陛下说的呀!”
是啊,阮月心头猛然一震,此番竟是作茧自缚,亲手将最心爱的人磨炼成了不明是非,不辩真假,妄以大局束缚作恶之人。
“主子!郡主!我的好郡主啊!您醒醒吧!”
阿离使劲儿推搡着阮月,劝道:“皇贵妃与皇太子究竟是已然作古,若因此将您自己折了进去,夫人和先老爷该如何是好?”
阮月听这番话后泪水更是串串不断,如落雨一般,阿离此话虽是自私一些,可她忠心护主,唯愿主好。
阮月扶着阿离起身,这丫头急着不断掉眼泪,“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此时只有保全了自己才可有迹可循,替皇贵妃报仇!”
阮月问她,“阿离,你愿信我,愿意相信这是阴谋?”
小丫头连连点头,“我自然是相信郡主的,奴婢也信陛下,您一定要振作起来,万万莫要像皇贵妃一般被蛇蝎虎狼压的翻不过身啊!”
阮月感动,不语的望着眼前的阿离,想自己在这城府莫测的皇城中待了这许多年,却不如她看的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