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月叫她只管放宽心去,劝慰说道:“我与师兄清清白白的,怕什么,再者,院里都是自己人,谁也犯不着到陛下面前多说一嘴。”
若说这人群中出逃不被发觉的本事,还属阿离用得最妙,才转眼间,阮月手中的端茶递水之人便成了桃雅。
惠昭夫人这才几日未见女儿,一日三秋之情偷着从眼中溜出,不错眼的盯着女儿瞧,好将她的一颦一笑都刻画心中,留待日后慢慢回味。
司马靖自然知晓母女之间有些话语要聊,故而带了小允子与崔晨二人在院中四处溜达片刻。
兰儿挥手斟了杯茶水到阮月面前,“娘娘有所不知,夫人这几日总是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夜里翻个身子叹口气,再翻再叹,都好几日了……”
阮月一脸心疼,拍着她手背,低低郁然劝说道:“母亲如若是挂念,待女儿过些日子安定下来,可随时进宫也好同女儿说说话。”
她转而一言,“太后娘娘亦是盼着您常常进宫叙话,别闷着自己。”
唐浔韫悠然坐了下来,应衬着说道:“是啊母亲,姐姐在宫中最记挂的便是您,若您真心心疼姐姐,更该打起精神来。”
“往后待姐姐一朝诞下贵子,您啊!就等着含饴弄孙,尽享天伦的好日子呢!”唐浔韫这番言语拨得云开见月明。
惠昭夫人欣然开朗,将眼前两个姑娘的手拉在一处,满眼显露爱怜。
“你们总是挂心我的,韫儿也有孝心,有她在我身侧守着,不会有什么差错,倒是月儿你!”
惠昭夫人依旧止不住的担忧,“宫中规矩繁多,陛下对你这般特立独行,日后不免成为后宫众矢之的……”
“母亲……”阮月低吟一声,眼神向下扫去,捂着母亲皮肉微微皱起的双手,心头虽是一阵苦闷,唇边却不忘带着笑容。
她安慰道:“母亲,您别忧心女儿,女儿万事都能画的圆,父亲在天之灵,会庇佑女儿一生安然的!才不惧那些妖魔鬼怪!”
唐浔韫道:“青天白日的,说这些个做什么,瘆得慌……姐姐好容易回一趟家,咱们很该高高兴兴的才是!”
“是,韫儿说的是。”惠昭夫人笑着应着点头。
母女三人一时愁闷,一时欢笑,一时不舍的说了会子话,时辰快的犹如牧羊人挥着长草鞭子,赶羊入圈一般,倏然而逝。
下人来禀,宴席已打点妥善,六凉六热,六荤六素,四蜜饯四鲜果,备下这些只短短的一个时辰,足见用心。
阮月吩咐了桃雅前往院中唤道陛下,又见阿离归来,说道白逸之行囊清点妥当,即将离去。
酒桌之上,各人喜形于色。
忽闻惠昭夫人道:“逸之晨时同我道,说是今日过了午时便南下而去,不如一同请来,你师兄妹也好相聚一刻,当作临别之意。”
司马靖眼中忽而闪过一丝惊讶,端起酒杯往惠昭夫人相敬一礼。
倒是忽然大方起来,“正是,白公子曾救下月儿性命,又在江州受二弟书信送京,是该好生多谢于他。”
“那月儿去请吧!”阮月逮着机会,心中正有此意,与阿离眼神互一相碰,如此也可免了寻什么由头与师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