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其来的急气攻上心间,她怀内恶心阵阵,猛地吐了一口暗色血液便倒了下去,再没了惊呼之声。
“太医……太医……”司马靖手足无措,急唤门外将顾太医叫了进来,细细诊了脉象,才说是由于心悸惊慌过渡再度昏厥,不必过于担忧。
过了好些时日,阮月竟因蛇咬伤处从而引起全身发烧,她在梦中呓语不断,直呼救命,其中更是几次从恍惚中醒来,哭嚷着想要回家。
司马靖从来没有如此时这般难过,他明知将姑娘拴在这后宫之中,是束缚了她,这样多的苦难,怎么就叫她一个人受下了!
阮月额角汗水淋漓不尽,嘴里呓语不休,总是“回家……回家……”的听不大清。
“母亲……父亲……我要回家……”阮月口齿不清,眼角溢下的一滴清泪落在枕上。
司马靖尽看在眼里,在一旁轻轻拂去她泪,泪水在他手指之间如滚烫烙铁,灼伤疼痛直逼人心口。
她眼里含的泪光如水晶宝石,连连不断,微微睁了眼,迷迷糊糊说了话,“皇兄……回家吧……回家……”
司马靖随之吩咐下去,便依她所说,回郡南府中修养一段时日,宫中诛事不可搅扰,他随行一并回了郡南府中,惹得四邻暗地里众说纷纭。
自愫阁出了事儿,便早有人听闻了消息报去郡南府中,惠昭夫人吓得几次昏厥过去,闹着要进宫探望,可恼身子实在支撑不住。
唐浔韫几次三番想要入内宫探望,却都被值事守卫拦下,连皇帝金面也见不着。
说是要回家中休养,可郡南府众人纷纷所见,初入夏节,人却是从暖轿之中抬着入府的,阮月沉睡不醒,一无所知。
回了熟悉的卧房,四下里的气息仍然保持着从前的熟悉,阿离桃雅一并随行,好似从来没从这个屋子出去过一般。
安置了阮月,见她渐然安稳睡着,司马靖暗暗行至阮氏家祠,少见的槐树之下绑着无数祈愿带子,都是出自阮月之手。
忽的一阵微风袭来,扰得树叶沙沙作响,隐蔽之中,他听见一阵竹铃悦耳合奏声音,慢慢行近,竹铃之上所刻的一个个都是葬送在皇城之中的灵魂。
司马靖深感愧于内心,再如求娶之时一般,在阮文公灵前奉上了香火,正思量着该如何行事之时,一女子提了纸灯款款而来。
借着微弱烛光,他看清了,“唐姑娘……”
司马靖招手让她进来,姑娘亦是不含半点迷糊,见左右无有旁人,便不再顾那么许多虚的假的礼数,她毫不犹豫,直接将话开门见山敞开了说。
“我姐姐孕程已过半数,已是稳坐腹中的,怎可能忽然被吓得这样了,还是趁着你不在京中之时,疑点太多了,请陛下让我进愫阁查验一番。”
“可是苏卿已查了这么几日都没个眉目……”司马靖瞧着摇曳的烛火暗自出了神,她一女子,纵然有飞天遁地的本事,也不如办案老吏的将军吧!
唐浔韫报仇心切,见阮月伤成那副模样,她咬牙切齿便是拼上性命也要探明真相,“只要陛下放权,我自然有我的手段,非得给他揪出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