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经紧绷,手心发了汗,却在梁上摸到了些许粘腻之物,触到此物之时又凑近一瞧,便见一片虚无,手中感觉如同胶漆一般。
唐浔韫顺着木梁摩挲过去,整条圆木尽是如此,可见这梁上有猫腻,她轻声唤道白逸之,“你仔细摸摸,可有什么异状吗?”
白逸之却感觉一空,她再捻了捻手,怀疑是遇水之故,便对他道:“你下去取杯水来!”
乌漆抹黑之中,白逸之生怕自己一时松了手,她便要掉了下去,仍不忘嘱咐着她,“你可抓紧一些,别掉了下去,什么时候了还喝水……”
却没过一会儿,白逸之便将茶水稳稳的放在了唐浔韫手上,她将水一滴一滴往梁上倾倒而去,便用手一抹,果然腥臭之物遇水则化。
她顿时喜上眉梢,如同重大发现一般,将白逸之拉拢了过来,“你瞧!”
唐浔韫凑近前去嗅了一嗅,似乎有些像鸟蛋腥味,虽并没有什么毒性,但只要冬眠之蛇闻到,定然嗜之如命。
她将白逸之手也一并放在了梁上,白逸之触及了黏黏腻腻,鸡皮疙瘩立时遍布了全身,吓得立即缩了回去,“这是什么?”
“身上带了小刀没有?”
白逸之摸索了一番,将胸口中的匕首取了下来,递在她手中,唐浔韫一点一点将这东西与木梁之屑刮了一些下来,便与他一并走出了内殿。
“你瞧,这事儿的关口在这儿呢。”唐浔韫拉着白逸之,往郡南府走去。
司马靖坐在堂上,听唐浔韫解说这前前后后,面容虽冷静无常,却有极沉的气势,从他鼻息中缓缓透出,四下里安静如鸡,宛如死寂,空无一人。
他遂命人撤下了愫阁内外的勋伍军将,让苏笙予也在宫内停止了搜捕,司马靖心中已有考量,他需要一张含盖满宫上下的天罗地网。
要如抽丝剥茧一般,逼得行事之人无处遁形,若如从前那般大张旗鼓的巡查,定然惊得毒蛇不敢再次行事,只有让其松懈下来,或许才有些机会。
又过了好些日子,阮月醒来的时辰越发长了,只是仍然不大说话,只一贯呆呆坐着,司马靖来了她歇息的屋内,里头一丝动静也没有。
阮月惺忪擦了擦眼,靠在床头暗暗出神,这些日子为了心事难过了许久,也不知宫中究竟如何了。
她投鼠忌器,暗自揣了心慌之意,便听闻脚步声匆匆而来,阿离将汤药放在了一旁,细细端详着她脸色,面黄如纸,可这样沉郁是极不易康复的。
阿离劝道:“娘娘想开一些吧,您与陛下还年轻,如胶似漆一般,定然很会还会再怀上皇子的!”
正当是一句安慰人的话,却听来这般的苦涩,阮月细细想来,是呀!还有什么可想不开的呢!
她说回家,司马靖便将公文都挪到了郡南府中,有夫如此,有什么可伤心遗憾的呢……
只是心里头的恨意难减,必然要寻到害人之人,将她挫骨扬灰,才好替那未出世孩儿报仇。
司马靖在门外徘徊了良久,生怕哪个不小心便又会说起伤心之事,怀中飘来的桂花糖味,却轻快地散在这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