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甫枫不置可否,扭头又是看着茶楼之下。
这一举动让萧广略有些尴尬,他本就是蹭了人家的茶桌,如果对方不乐意搭理自己,那就是送客。
可是他才刚坐下来,如果没寒暄几句就走那岂不是白白打了自己的脸。
“听闻大侄女前几日从回春堂被接走,不知世子爷可有前去探望过侄女?”萧广冷不防开口。
秦甫枫眸光一动,转眸看向眼前人,目中略有不悦:“身为叔父,萧大人又没有公务缠身,本该去看看侄女才是,怎会来询问我一个外人?”
这问话分明就是没话找话。
虽然他人不在医馆,但他还是能打听到萧宁的动向。萧广两日去探望了两次,对于她的情况本来是了解的。但此时,他却提出了这样一个询问,分明就是另有深意。
“秦世子莫要误会,你与侄女是青梅竹马,感情甚笃。我一个在外多年不见的叔父,她见了我只会说些客套话。回春堂的大夫们又是很护着病人,我询问病情,他们也只说没有大碍。一时间,我也不知她情况如何,这才来相问世子。”
萧广深深叹息,脸色浮出担忧。
一声冷笑,秦甫枫毫不客气就戳穿了他的假面。
就是这微微的笑,让萧广的脸色更挂不住了。他摸了摸胡子,面色一沉:“除了担心侄女,老夫今日来其实还有一件要事。”
既然秦甫枫已这么不给颜面,他也没什么好拐弯抹角了。
“在下不过得了皇上赏赐了一点闲差,无官无职的。萧大人若有要事,还是去找其他人商议吧,跟在下说了也是白说。”秦甫枫挑了挑眉,拾起一块糖糕,美滋滋就是吃起来。
那样子看上去就像个无所事事,只知道玩乐的纨绔子弟。
在萧广要说正事的时候,做出不正经的模样。秦甫枫的一举一动已是表明了心思,如果萧广识相的话,现在就该起身离去,否则只能是自取其辱。
萧广身为钦差大臣,还是第一次被这般无礼对待,但他憋了一肚子火也只能憋着。
他从袖中取出了一块玉坠,上面斑驳点点。
这枚玉坠通体酥绿,在日光下褶褶生光,闪着一种令人难以言喻的水润之感。
这质地不同于凡品,能打磨得如此圆润,做工也是上乘。
秦甫枫只见那玉坠呈一个月牙状,绿玉无暇。这种东西他的世子府多得是,没什么可稀罕的。
但是他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
“世子,且看这里。”萧广指了指月牙玉坠上的一角。
顺着那指向,秦甫枫微微看到了一个字,司。
恍然他的脑海里浮出了一个人,那人的腰间就挂着这样的一枚通体翠绿的玉坠。
司蕤言。
“看来世子也是知道这玉所属何人了。”萧广眯了眯眼,清楚看将秦甫枫的面上掠过一丝恍然大悟。
秦甫枫抬眸,一句话也没说,但脸色已是正然。
“这枚玉是府衙令左都大人在那山道里找到的,就在那破损的马车附近。那时衙差四散寻人,其中一人踩在了一个泥坑里,将这玉给带了出来。说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天意如此。”
萧广压低了嗓音,神色越发阴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