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周做梦都没想打,自己有一天会到衙门当差,穿上衙役的衣服在院子里傻乐了半天。柳香和芳草也围着他,把他夸了半天。他听得有点飘飘然,听到前面有人击鼓鸣冤,顿时莫名兴奋,感觉自己一展身手的机会到了。
直到拿了杀威棒站在公堂上,听那妇人说她要告的正是郡守宁煜时,惊得张口结舌。
初夏和宁九回到后院从不说前堂的事情,他只知道每次见到他们,总是一脸沉重,眉头紧锁,他想着这郡守大概不怎么好当。心中也疑惑,为何瞧着别的郡守风光得很,过得有滋有味。怎么到了自家公子这里,就成了一份苦差事?
更没想到的是,这才第三天,就有人把郡守给告了。
夏周不傻,知道有这样胆量的人,肯定是有人在后头撑腰的。
他看着跪在公堂的妇人,一身缟素,穿得倒是素净雅致,可脸上的脂粉未免擦得厚了些,与这身衣服不大相衬。
妇人告郡守大人,徇私枉法,屈打成招,草菅人命。
她哭哭啼啼道:“我家老爷在三杰县十余年,虽没什么大功绩,但也勤勤恳恳。没想到,刚交出官印,就被大人无端收押,之后更是惨遭毒打,可怜老爷乃一介书生,怎受得这样的酷刑,狠心撇下我们一家老小,就这么去了!”
夏周这才知道,自己家公子来的第一天就把前人郡守打入了大牢。他倒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利害关系,但听到出了人命,知道这事情小不了,不由得为初夏捏了一把汉。
初夏道:“你既然告的是本官,那该去州政那里递状纸才对,你把状纸递到我这里,难不成要本官自己审自己?”
妇人道:“妾虽没读过什么书,但也听闻古来君王若犯了错,也会下罪己诏,反省己身。大人一县郡守,做错了事情,难道不能自省?”
“放肆!你既然上告,那必须有人证物证证实自己所言非虚,你无人证物证凭着一张嘴,就坐实了本官罪证不成?来人,把人打出去!”
知道她是来找茬的,不想和她多做纠缠。可她一声令下,所有人的眼睛却瞟向了乌熊,等待他的示下。他没有表示,大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初夏看清了公堂上的形势,这里,除了夏周和秦冲,都是乌熊的人。这也是他有恃无恐的原因。
夏周感觉自己应该听初夏的号令,可他是刚来的,弄不明白这公堂上的规矩,刚抬起脚,见大家都不动,也只好站在那里。看向初夏。
初夏给他使了个眼色。他立刻明白了,郡守大人在这公堂上其实是独木难撑的,叫他来就是要壮壮自己的声势。想明白了这一点,他立刻上前,准备将妇人赶出去。
秦冲见夏周走了出来,也跟着上前,
妇人立刻看向乌熊,声嘶力竭叫道:“大人还没审,怎知我没有人证物证?”
乌熊也一步跨出,道:“大人,有人击鼓鸣冤,你不容人把话说完,就命人打出去,不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