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宇并不担心村民七嘴八舌地议论,他只顾大声接着说:“乡亲们,我还有第二个喜讯要宣布,就是我租赁承包了村集体的全部荒山,成立了瑞福村中草药科技有限公司,今天也正式开业了,这个公司的经营范围就是种植和购销我们村以及周边村的白花草,这种草也是一种中药,可以用于治疗癌症,这种草每年可以收割两茬,现在八月正是收割的好时节,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可以上山收割,晾干后我公司全部收购,两元一斤。但有一点,我承包的荒山上的白花草你们不能去收割,那里我要用收割机收割,你们可以到其他的田间地头去收割,越多越好。有劳动能力的,还可以到公司打工,我保证不拖欠工资,大家愿不愿意呀?”
又是李长生等人带头鼓掌欢迎,人群中还不时传出“这下我们可以在家门口赚钱了”“我们也可以利用假期赚学费了”的喊叫声,村民的议论声也高涨起来,好多人还竖起的大拇指在点赞。
但是,持怀疑态度的声音还是有的,这不,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声说:“你搞机械化耕种,这个我们能接受,因为好多地方都在搞,我们村也早该搞了,只要收费合理,我们欢迎你搞。搞中草药收购也是好事,能让我们这山里的草变成了宝,这个我们也欢迎。但是,你搞诊所,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现在中医骗子多,我们可不想受骗上当,赔钱送命。”
这时,孙兆龙老先生也在李长生和李秋月的搀扶下,走到了拖拉机旁边,他用拐杖敲打了两下拖斗,然后说:“乡亲们静一静,我也要向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我已经正式认徐天宇为我的干孙子,通过这一个多月的了解,我感觉天宇的医术已经超过了我,请村民们放心来诊所看病,绝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徐天宇也紧接着趁热打铁地大声说:“我是孙老先生的干孙子徐天宇,虽然我来瑞福村时间不长,还有许多村民可能还不认识我,但是我已经把这里当成了我的家,把大家当成了我的亲人。瑞福村虽然穷,但是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民风淳朴,我很喜欢这里,我希望为大家做点事情,虽然能力有限,但是我现在有三件事能帮助大家。第一个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就是帮助你们搞生产,耕种收一条龙服务,你们要是外出打工不能回家,给我打个电话就能把家里的地搞定。第二个就是草药公司常年收购草药,只要你有草药,我公司随时随地收购,你们完全没有必要再跑到镇上或城里了,在家门口就能创收。第三个,我是医科大学毕业的大学生,现在又跟孙老先生学医,更是得到了孙老先生的真传,我现在已经把这个庭院改造成为一个诊所,我的行医证照也都办妥了,我是正规行医的,我愿为大家服务,大家不再需要为了一点小病硬扛着变成大病,或因为穷或因为嫌麻烦而强忍着病痛,如果有谁感觉不舒服,我下午就可以给他医治,今天治病只收药费,秋月和春花,你们俩统计一下,排好顺序,吃过午饭就开始,现在就去报名吧。”
徐天宇这样一说,人群中立刻热闹起来,人们纷纷找李秋月进行登记,恐怕错过了免费治病的机会。
十几分钟之后,登记人数已超过了五十人,徐天宇看了看名单,感觉还不止这个数,应该还有人在观望,他摇了摇头,天气太热,他也还想让村民在太阳久站着,就挥手说:“大家都可以回家了,吃过午饭就按登记的先后顺序,下午来看病吧。”
大家听徐天宇这样一说,也就纷纷散去,各自回家了,留下来的就只有李长生、朱立兰和王志平三家人了。
中午正好一大桌,虽然没有喝酒,大家也都吃得很开心。
刚吃过午饭,就有人来诊所排队了,徐天宇本想再安排一些事情的,看来也没有时间了,他放下饭碗就去给病人看病了。
徐天宇这一看不要紧,一直看到第二天的下午五点多才结束。虽然登记的人很多,但真正生病需要深入治疗的只有十几人,其他人也都是小毛病或老毛病,经过徐天宇的暗劲针灸疗法加上推拿按摩,很快就治愈了,甚至连药都不用吃,他们不得不口服心服了。
晚饭过后,徐天宇又召集三家人过来,安排了人员的分工:李长生负责草药公司收购的质量把关,如果人手不够可以叫李倔头也过来帮忙;朱立兰负责草药公司的出纳,对每天收购数据进行详细登记造册,发放货款,李春花协助妈妈做账;李秋月还是负责诊所和吃喝等后勤事务;王志平负责农机具的使用和保养,从明天开始对荒山上承包范围内的白花草用收割机进行收割,趁今后一周的晴好天气,充分进行晾晒,然后运回到大棚里,等待出售。
李书琪也闹着徐天宇也要负责一项事情,可徐天宇没有答应,最后还是把他买的裙子送给她之后才算摆平
安排好这些,大家就各自回家了,徐天宇也陪孙老先生洗澡睡觉了。
吃过早饭,徐天宇来到了村部,只有李会计一人在办公室,经过询问才知道,今天镇政府开扶贫会,村长李永利陪陆云龙到镇上开会去了,徐天宇不觉坐下和李会计攀谈起来,话题很快就联系到农机专业合作社上,李会计也是赞不绝口,这在瑞福村可是破天荒之举,很多人想都不敢想,而徐天宇却已经做到了,李会计也担心下一步进行服务收费时,是否能推开的问题,这也更加引起了徐天宇对这个问题的重视,必须多路并行,流转土地进行集约种植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李会计也赞同,可以先少流转一些试试,要灵活操作,绝不要一条道走到黑。
两人正说话间,陆云龙送李永利开完会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辆小轿车。
陆云龙并没有下车,只是李永利下了车,他却调转车头又走了,直奔孙老先生家而去,小轿车也紧跟着去了。
李永利进入办公室,看见徐天宇也在座,又赶忙转身出去,看见陆云龙的车已经跑远了,他又急忙回到屋里说:“天宇,你在这呀,陆队长带人来找你呢。”
徐天宇也是急忙站起来说:“李村长你们这么快就散会了,那我回家看看去。”
就在徐天宇说完准备要走时,李永利又叫住他说:“天宇,你到村里来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徐天宇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说:“李村长说对了,我还真有事要汇报,就是村里的诊所、合作社和草药公司都开业了,今晚我想请村两委干部一起吃个饭,不知可否赏个脸?”
李永利哈哈大笑说:“哈哈,这么好的事,我们怎能不去呢,村里的干部我来通知,你回去准备吧。”他说着,又走过来拍了拍徐天宇的肩膀说,“记得让陆队长也留下,晚上顺便传达上午的会议精神。”
徐天宇点头答应了,他转身走出了村部。
陆云龙带来的不是别人,而是亳州药材公司的老总操总,他们见面寒暄之后,操总提出要到山上去看看,徐天宇和陆云龙都陪同前往了。看过之后,操总也是赞不绝口,像这里这么大面积野生白花蛇舌草已经很少见了,而且又是原生态的,还是富硒的土壤,品质是最好的。
回到家,三人就谈起了购销合同,经过几轮磋商,单价上每斤干品12元,这可是全国的最高收购价了;合同期限上操总要求长期的,而徐天宇却要随行就市,一年一签,最后商定为三年一签;定金上操总随口就答应预付50万,今天下午就到账,徐天宇和陆云龙相互一笑,都比较满意;其他方面上操总同意来现场提货,并无偿提供一台打捆机;货物质量把关上操总安排一名质检员来现场检验。
合同谈妥之后,操的秘书进行现场填写,双方现场签字盖章,秘书又用笔记本电脑现场转了预付款。
吃过午饭,操总和秘书一行就走了,而徐天宇和陆云龙就忙碌了起来,立刻组织进行机械收割。
收割机是侧挂式的,王志平开到荒山脚下,试着开始收割,很多村民前来围观。
可拖拉机才行进了不到五十米就不能前行了,各种各样的大水树林挡住了去路。徐天宇带李长生立刻前往查看,这才发现这荒山上多年无人过问,胡乱生长着各种树林,大大小小的,杂乱无章的,必须想办法先清除掉这些杂树,才能便于机械通行。如果不用机械收割,改为人工收割,这两千多亩,不知要猴年马月才能完成,加大了成本不说,还会拖延交货时间,如果遇到连阴雨那损失可就大了。
万事开头难,徐天宇立刻想到用人工先砍树,大树不影响拖拉机通行的就不用砍了,每砍掉一棵树付一角钱,树谁砍留谁。他把这个想法一说,还真有人响应,围观者纷纷回家拿砍树的工具,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几乎全村在家的男女老少都出动,到天黑时,发出去的现金已经超过了万元,而收割的面积也超过了三百亩,这效果完全出乎了徐天宇的预料,这样在五天内收割完的计划就可以顺利实现了。
在徐天宇和陆云龙回到家的时候,五位村干部已经在堂屋等候多时了。
李秋月看见徐天宇回来了,也就抬出八仙桌上菜了,好在陆云龙的车上带着好烟好酒,也都一并摆到了桌上,七人落座之后也就不客气地开始碰杯了,而其他人就只好在餐厅将就着吃了。
酒过三巡之后,李永利的话也多了起来,但他还没忘记工作,先是传达了上午镇政府会议精神,陆云龙做了补充。会议精神不外乎是上次大排查中发现问题的解决情况,不能解决的要及时上报,对于瑞福村主要是三户住房有问题的,已经在会上就报过了,两户要维修一户要重建,至于贫困户家庭的环境卫生,各个包组干部经常入户查看就行了。他传达完还没忘征求徐天宇的意见,这说明他还没有喝醉。
徐天宇本来有喝酒不谈工作的习惯的,可他觉得这时不说,等都喝醉了再说就没有意义了,所以他也借此机会说了他自己的事,就是诊所、合作社和公司都开业了,还请村里领导多关心支持的事,另就收购白花草,还想请大家动员各个村民组的人上山收割,晒干后及时来出售。还有就是,贫困户每户抽一名劳动力来公司打工,增加他们的工资收入,其他的他也还想多说什么。
村干部们都欣然同意,只是李永利提出不要让他们白忙乎,是不是给点补助,大热天的,就算是降温费吧。
徐天宇和陆云龙对视一眼之后,徐天宇答应按各组收购的总是,给他们提成,每斤两角,村长按各组相加总和的一角提成,大家拍手叫好。
人的情绪好起来了,酒量也就增加了,瓶中的酒下去得也快了,一个小时之后,四瓶十年口子窑就都见底了。五位村干部也都酒足饭饱地打着饱嗝,醉眼朦胧地各装一包华子烟走了。
送走了村干部,陆云龙就去洗澡睡觉了,而徐天宇又陪孙老先生谈了很久才一起去洗澡休息,但他睡在床上并没有立刻入眠,脑海中却在回想着件件往事。
确实在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很多都是预料之外的事,有时甚至措手不及,但似乎又都在预料之中,所以事情进展的才比较快,可一转脸时间也在飞速地流逝,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八月下旬了。
经过近半个月的忙碌,收获是巨大的,两千多亩荒山上收割白花蛇舌草干品三十多万斤,零散收购四万多斤,共计三十五万斤,总收入420万元,扣除所有费用,净收益200多万元,这让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感到吃惊,徐天宇没想到这第一桶金一下子就收入这么多,这还只是第一茬的收益,如果秋天再收获一茬,那全村人不眼红才怪呢,更何况李永利他们村干部了。
徐天宇的公司收入可观,那参与的村民收入如何呢?据朱立兰和李春花进行统计,全村有百分之八十的户参与,平均每户纯收入一千元,贫困户参与劳动的得工资每人三千元,村干部每人提成两千元,李永利提成四千多元,但他们没有一个人满足的。
这不,徐天宇刚吃过早饭,就被李会计叫到村部去开会了,他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李秋月感觉到村委会一定没安好心,看到天宇哥赚钱了就眼红,不知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她连碗都没刷就去告她爷爷说去了。
果不其然,徐天宇到村部还没有坐下来,李永利就开口说:“徐助理,今天耽误你一点时间,叫你过来就一件事向你说一下,昨天村两委和村民代表召开了一个联席会议,经过深入讨论研究,大家一致认为你承包村集体荒山,变废为宝,这是大好事。但我们以前并不知道这荒山上有宝贝,所以当时定的承包费偏低,现在看来很不合理,应该变更合同调整承包费,增加到每年五十万,而且你获得的利润还要每年拿出五十万给村里修路,你觉得怎样?”
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所以徐天宇也没有感到吃惊,他想了想,平静地说:“噢,是这事呀,我想这承包费不能调整,你们单方面说要调整,这显然是不合法的。现在盈利了,你们要增加承包费,那如果亏损了要不要减少承包费呢?这次能获利,是老天给力,天气晴好,再加上用机械收割清运,节省了时间,降低了成本。我们都知道现在是梅雨季节,如果要是收割之后遇到连阴雨,恐怕现在我哭都没有眼泪。要是真到了那一步,你们会不会主动提出给我减免承包费?估计不会,因为单方面撕毁合同是违约行为,谁都不愿去做的,所以我说合同不能变更。”
徐天宇说着,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几位村干部的表情,然后接着说:“我虽然是外来人员,但我毕竟也是村干部中的一员,对村委会和村民应该做出贡献的,我办公司的初衷是想带领村民致富,就是公司赚再多的钱,我也不会带走一分,最终都会分给村民的。我想这样,到瑞福村时我是身无分文的,开诊所、设立合作社、购买大拖拉机和开办公司的钱总共七十多万都是我借来的,现在有钱了我要先还账,这样也就剩不了几个钱了,如果这点钱再拿出去修路,那我的公司和合作社还有诊所就都转不动了,总不至于一棍子打倒吧,不如把这些钱留着,等秋季的白花草收成好了,到时再考虑修路,你们觉得这样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