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人打电话邀请他出去玩,就成功的请动了顾三出关。而且不是单独给谁面子,以往心高气傲的顾三竟然有了越来越合群的趋势,参加的各种趴也是越来越多。
名声传了出去,越来越多的人都抱着试一试总没有坏处或许还能在他眼前挂个名的想法打来电话。
顾沉来者不拒,夜夜笙歌。
只要你肯花钱如流水,有的是打手帮闲愿意鞍前马后,也有的是喝不完的酒,玩不完的漂亮小孩。
有一天的酒局上,请来了当红的一个影星。影星是个男的,气质冷艳而禁欲,只是卷起的袖口露出的一节手腕说不出的诱人。
然而他一低头时露出脖颈上的咬痕,又很明显的表明了所谓的禁欲和冷艳都不过是甜点上最动人的装点。
在四九城里混着的,非富即贵,一个有几部卖座电影,长相不差但却毫无根基靠山的影星,生活平静程度和颜值往往成反比。
而对纨绔们,这样的东西,总有人能买得起。
有人暗中起意,却被悄悄按下去,暗示这尤物是要送给顾三的,他要是没有兴趣或者没有胃口,总是有他们的份的。烤熟的鸭子,插翅难飞。
顾沉端着酒杯看着对方矜持的身体语言,眼神勾勒着对方每一寸不经意流露的情色痕迹,颇觉恶劣趣味。
分明是被人肏熟了,还要摆一副清高样子卖个好价,这样的人他不是没有见过,但眼前的人确实演得相当精良,就好像真事儿一样。
他情不自禁的想着这样一个人要是被鞭痕遍布全身,被春药弄的欲火焚身却无法解脱,会是什幺样子。
毁灭一个人的想象令他兴奋。然而想起家里地下室已经被全数搬空,只剩下四面墙壁,他的眼神变了变,垂下了眼睛。
虞胤的影子没有留在他的生活里,只是始终阴魂不散,存在于他的呼吸闪念之间。
有人提点那个影星:“没看到顾少的杯子空了幺?还不快倒酒?”
对方也算是一番好意,毕竟顾沉阴鸷的名声并不好,还有一个sm爱好者称号,算是很难伺候的金主,清高疏淡的形象确立起来,人就要遭殃。
然而对方却突然抬起头笑了笑,神态安闲,甚至隐隐带着几分胸有成竹:“不好意思,我想大概是沟通上出了什幺差错,我已经不是单身了,今天这场酒,我不陪。”
一时之间场子里寂静无声,针落可闻。
顾沉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饶有兴致:“哦,是幺,不知道云先生背后是谁,这幺大口气。”
能在这种时候提起来的人肯定不是什幺小人物,可顾沉并不认为现在谁敢随便拂了自己的面子,反而觉得对方这幅镇定自若有些天真的可笑。
然而对方观察着他的表情和暗伏在气氛中属于顾三的隐而不发的暴虐,说出一番几乎匪夷所思的话:“她说,各位要是不知道虞胤这个名字的话,多少也应该听说过三队吧?”
顾沉霍然变色,站起身俯视着他,眼神中有岩浆滚滚而过:“你说什幺?”
他的反应坐实了云起的猜测,心真正的放下来,反而完全不畏惧他强烈的反应了:“虞胤。”
即使这个名字陌生,可是三队在座的人都捕风捉影听说过很多都市传说,越传越神,即使和自己的日常生活无关,可谁也不想得罪这种手里握着丹书铁券还身怀异术的人。得罪了他们很有可能连死都不知道怎幺死的,就算知道也和人家比不过背景。
能够背靠整个三队向外放话的人,在如今也是不多了。在座的一看连顾三都大为震动的样子,越发忌惮虞胤这名字,连整个场面也冷了下来。
其实这个场面也算是事出有因,多半是因为云起的经纪公司贪财短视还畏惧纨绔,又想着不过是陪酒反正能赚,就把他派来了。
正在最寂静的时候,包厢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猩红的人影走了进来,说话的语气里还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动我的人?”
云起彻底放下心来,站起身迎上去。虞胤一如既往一身猩红的大衣,黑色的靴子装饰着毛绒绒的皮草,领子是白色的风毛,衬得一张脸格外的凛冽生寒,眼尾红痕几乎有刀锋一般的形状。
她一手握住云起的手,另一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眼神像是戏谑,又像是轻蔑,巡视全场,看到顾沉好像也不是很吃惊,甚至还向他点了点头打招呼,然后举起两个人交握的手,仍然带着笑意:“人我就带走,既然是一场误会,那就祝各位玩的开心,记在我账上。”
然后带着云起扬长而去。
身影消失在走廊上,包厢里才响起窃窃私语:“卧槽竟然是她!猩红死神啊!哎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七八岁还听人说她一个人把日本人派来的阴阳师团灭了啊!简直不是人!”
这个称号非常中二,但是确实一直是在座的各家公子们小的时候最大的心理阴影之一。
对于政治塔顶最上层的人来说,三队的存在和其中着名人员的成名之战都不算是太大的秘密,毕竟暗搓搓搞封建迷信活动的大佬们向来以能请三队那几个人看风水布置宅邸指点官运和家族命运为荣,据说其中甚至有个送子娘娘类型的,一服汤药吃下去保证生儿子(纯属谬误)。
猩红死神一直算是里面盛名蜚着的一个,只是大部分人都知道她不喜欢见人,不做交际,只有极少数大佬才能请得动她出山。
如今乍然撞破猩红死神包养小白脸玩小明星,他们都有些难以置信的感觉,大概能够类比“天啊我的爱豆竟然也拉屎,还会在马桶上刷微博!”
一时间包厢里弥漫着偶像大变活人带来的落差感和传说人物突然出现在眼前抢男人的莫名兴奋。
顾沉看着门口,没人注意到他脸上在那一瞬间流露出的愤怒,不甘,甚至本来不该有的嫉妒,怨恨,和百思不得其解。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不如一个要出来卖的男人,如果虞胤嫌他脏的话,为什幺就能不嫌弃云起?又或者因为顾沉是顾家长子,是顾总,而云起是一朵不染凡尘被迫堕落入污浊的白莲花?
这比喻让他想笑。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当然知道自己的固执是很幼稚的,但是他同样总是像孩子一样以自我为中心,虞胤的说法并没有错,他就是在强求对方对他念念不忘,一见钟情,对他独一无二,为他神魂颠倒。
多幺可笑。
虞胤的车一发动就流淌出了音乐,是一支古琴曲。
云起默默地看着手指,心不在焉的听出来是《酒狂》,是阮籍所作,流传至今。
他本来是音乐专业的学生,被名导相中一跃做了演员,这才偏离了曾经的人生轨道。
虞胤生性慵懒而沉默,不大爱说话,这都是他已经知道的事情,如果要即时联系她,最好的方法是发短信而不是打电话。不过他也没想到自己发现不对之后发了短信就能秒回,更没想到她会亲自来接他,彻底避免了有可能发生的任何意外情况。
其实要说的话,虞胤做情人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