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绾被他拉着站起来,皱着眉头。
“左不过就是皇宫里,还能去哪里?”
邵景洲摩挲着她的手,“那就出去看看。”
一个时辰之后,顾绾已经换上衣服坐在马车上,她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邵景洲,又低头看看他握着自己的手。
邵景洲猛地大手按住她的后脑勺,自己亲了上去,过了好一会,才松开,抵着她的额头。
“你这么看着朕,朕能感受到。”
顾绾瞪了他一眼。
邵景洲笑着伸手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
半个时辰之后。
邵景洲伸手接她下来。
顾绾一眼就认出这里是哪里,金钟寺。
邵景洲一直都握着顾绾的手。
“走,进去上香。”
只是,顾绾意外的看到了邵遂的侍卫,他难道也在这里?
主持过来迎接。
顾绾看着佛像,她是个很信命的人,闭上眼睛,只请求任务顺利。
邵景洲双手合十,看了一眼身旁的顾绾,他突然间很希望能跟顾绾有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邵遂站在隐蔽处就这么看着,邵景洲对她看起来很认真,如若顾绾也喜欢他,自己是愿意放手的,可邵景洲不是良配。
两个人上完香,邵景洲跟顾绾在寺庙内散步。
“你还记得当时你跟朕说过,崇佑二十二年。”
顾绾抬眼看他,“是。”
邵景洲背着手看向远处,“如果没有那次的事情,你会喜欢上朕吗?”
顾绾轻轻摇头,怎么会呢?原主也不会,没有人会爱你的。
邵景洲看着顾绾摇头,自嘲的笑了一声,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跟她站的极近。
“可是没有办法,你已经喜欢我了。”说完就亲了上去。
顾绾伸手推着他,这里是佛门重地。
邵遂默默的站在角落里,他就这么看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邵景洲又带着顾绾去了一位大师那里。
“空闻大师,可否卜卦抽签。”
顾绾默不作声,站在一旁观察,面前的大师不卑不亢,犹记得在原著中他预言女主是天生凤命,是宜皇后。
空闻大师做一个请的手势,“皇上可写下一字。”
邵景洲单手放在背后,执笔就在纸上写下,“缘。”
空闻只是看着此字,又抬头看了一眼顾绾。
“阿弥陀佛,皇上的此缘并不长久,放过从心,方能得始终。”
邵景洲握紧了顾绾的手,他不会放过的,若他非要强求呢?他是天子,未尝不可。
“那大师我们就先告辞了。”
空闻大师站在身后,“老衲想跟这位姑娘单独说几句话。”
邵景洲有些迟疑,但他还是很相信空闻大师的。
“朕在外面等你。”说完抬脚大步离去。
顾绾屈膝给大师行礼。
“见过大师。”
空闻大师半鞠躬还礼,“顾小姐,别来无恙。”
顾绾只是抿嘴未曾回话,静等他下面的说法。
空闻低着头,“顾小姐与皇上无缘,佛讲究一个因果循环,顾小姐是否愿意放弃,来得这一世的圆满。”
顾绾没想到他还能看到这一步,“大师刚刚已经说过,因果,有因就有果,出家之人应当更为理解才对。”
女主是天生凤命,到她这里就是放弃因果,怎么可能?她又不是什么大好人。
空闻单手在前,“阿弥陀佛,今日谈话顾小姐就当做没发生过,请。”
顾绾屈膝行礼告辞,推门出去。
邵景洲听到门的声音,转身回头看她,又向她伸手牵着。
空闻看着邵景洲,“皇上,老衲这些日子要出门游历,不会在寺中,望皇上保重。”
邵景洲嗯了一声,转身就带着顾绾离开。
空闻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直到邵遂到来。
“老衲等候王爷很久了。”
邵遂背着手没说话。
空闻跪在地上,“此女子是不祥之兆,请王爷刺死。”
邵遂只是冷哼,转身就拔出侍卫的剑抵在空闻颈处,“不,必,废话。”他现在已经勉强能发出声音,但还是很费力才能吐出几个字,然后收起剑转身离开。
顾绾离开金钟寺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这里让原主的一生都十分悲哀,若当初她知道是邵遂救了她,是否就会爱上他,然后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可小说世界就是小说世界,如果没有误会,显然这样的戏剧化是不够的。
顾绾坐在马车上累的睡了过去,头靠在邵景洲的肩膀处。
邵景洲伸手给她捋过碎发,他多想那日他能在,是他真的救了顾绾,而非皇叔。
马车一路进入到皇城宫内。
竹香在昭华殿门口已经等了很久,看着皇上把主子抱过来,才放下心。
邵景洲一路把顾绾送进寝殿,盖上被子,看了好一会才离开。
赵九框已经在殿外候着,见到人就赢了过去。
“皇上,今个您刚刚离开,余姑娘就带着折子到御书房门口等着您,奴才已经告知,但余姑娘怎么样都不肯走,现下还在门口等着呢。”
邵景洲皱紧了眉头,加快了步伐。
“怎么不劝着点。”
赵九框只是低头认罪,这能是劝就可以解决的吗?
余盛雪一天没吃饭,脸色有些虚弱,哭过之后更显得可怜羸弱,看到邵景洲过来,猛地站起来就要小跑着过来,结果长久蹲坐着,猛地一站有些眩晕。
邵景洲眼疾手快,伸手接一下,余盛雪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皇,皇上。”
邵景洲叹了一声气,“为什么要在这里等着?”语气里虽然有些责怪,但到底是多了一丝不忍心。
余盛雪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梨花香,是顾绾的吗?
“我,不,臣有几份新的图纸要给皇上看。”
邵景洲干脆把人抱了起来。
赵九框把御书房的门推开,看着人进去,又关上站在门外候着。
顾绾其实早就醒来,邵景洲走了,她就坐了起来。
竹香已经习惯,上前扶着顾绾坐在梳妆台前,给她卸妆。
顾绾从铜镜里看她,“有什么话就直说?”
竹香压低了声音,“娘娘,今日,余姑娘抱着折子在御书房门口子等皇上一天,赵公公怎么劝都不肯走,现下应该宫里上下都知道了。”
顾绾今天有些累,一直坐在马车上,打了一个哈欠,“多痴情啊。”语气很是平淡,余盛雪想的是人人平等,又标榜自己是独立女性特立独行,接受过高等教育,可还不是做了这样的蠢事,不顾及身份,地位,名声,这里是皇宫,不是现代世界。
竹香不知道怎么说,是有些担心的。
“娘娘,您说皇上会动心吗?”
顾绾抬头看她,“若你是男子,一个聪明,特立独行,又貌美的女子对你如此痴情,你该当如何?”
竹香想了一会,“应当会很感动,但奴婢觉得娘娘才是最好看的人。”
顾绾听到她的话笑了起来,“你啊,你知道吗?有些男子,家中妻子貌美如花,但非要在外面置个外室,可外室哪个方面都比不上妻子,那你说这些男子为何要置外室呢?”
竹香皱着眉头,没有想明白,只是缓缓摇头。
顾绾转身看向铜镜,“一是那外室做小伏低,家中妻子太过优秀,男子总想要被人崇拜,二是男子总觉得外面养的比正室更为刺激。”
竹香是第一次听到这么露骨的话,顿时脸颊有些发烫。
“那,皇上?”
顾绾站了起来,竹香把烫好的手帕递上,“皇上会对余小姐有怜惜之情,但他目前还不会纳她,因为我还未曾答应愿意做他的妃嫔。”
竹香似是而非的像是明白了一样。
邵景洲把人抱进到御书房内,“朕今日有事出去,以后不必再等,还有不要夜夜都留宿在宫内,还是应当回去的,不然镇南候也会担心。”
余盛雪本想反驳,但经过昨天的事情,她心中已经明白,邵景洲还是喜欢顾绾。
“是,臣知道了。”
邵景洲点头,“朕让人准备一些膳食。”
余盛雪站起来行臣子礼,“谢皇上,但现在宫门还未下也钥匙,臣现在就回家,免得父亲兄长担忧。”
邵景洲也并未强留,只着人将她送到镇南候府。
余盛雪坐在马车内只觉得委屈,眼泪一颗颗的掉着,她好想回去啊,这个世界一点都不好玩。
余怀南提前得了消息,已经在门口等着。
两人并肩走进侯府。
余怀南看她是哭过的模样,轻笑,“怎么,这才几日就受不住了?”
余盛雪咬着牙,“你知道什么?”
余怀南看着她,面无表情,“我什么都知道,看喜欢的人跟别人在一起的滋味怎样?皇上是个心志坚定的人,他一旦认定就不会轻易放弃。”
余盛雪知道,但她有自信不会输给一个古代女子,一个除了长的貌美,一无所知的人。
“你真的以为,皇上若是下旨斩杀顾家所有人,顾绾会独活吗?哥哥到时候也不是什么都得不到?”
余怀南知道,他有办法,他可以把顾绾囚禁起来,让她爱上自己,这应该并不难。
“我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说完抬脚甩开衣衫,大步离开。
三日后,
前线传来捷报,顾家已经连收两处失地。
邵景洲看完捷报一眼,就扔到了一旁。
邵遂背着手站在一旁。
“皇叔这些日子倒是没往宫里来。”他说完又叹了一声气,“晚上留下陪朕一起喝酒。”
邵遂微微低头应是。
诺大的承乾宫,邵景洲跟邵遂一杯接着一杯的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