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阵温柔女声传来,“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事情绝对不会简单了。要不然爹就不会把娘也叫去书房了,看来是有大事要商议。”
何洁楹和戚霁从旁边缓缓走来。
“还把娘也叫去了?看来事情非同小可呢。”戚祺看着戚夫人快步走到书房,着急忙慌的样子说道。
戚家的事情大部分都是戚夫人做主,军队的事情戚夫人向来不插手。因戚夫人精明能干,戚岱也很放心地把戚家内务交给戚夫人打理,有什么大事都会与戚夫人一起商量。
同时戚夫人也会尊重戚岱的建议,因两人多年夫妻,意见大部分都能达成一致。两人同样精明强干,商量时的意见大多都能长短互补,查漏补缺。商量后的事情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甚少出错。
但同样地,两人年纪偏大,操心的事情就少了,很少再像年轻时一起商量处事。若是两人在一起商量,那就只能说明此事肯定是大事了。
那又会是什么事呢?
正在众人思考时,就看到戚岱和戚夫人从房间里出来,同样的面色凝重。
半晌后,戚夫人叹口气道:“这件事看你自己的吧,你若是愿意,我也不好说些什么。总而言之,这件事我也不好做主,一切就看你自己的决定。”
戚岱也点点头,“谢夫人体谅。”
戚夫人点点头,转身朝着主房的方向回去,在路上看了一眼戚霁他们,就又仿若无事地进入房门。
这搞得众人一头雾水,面面相觑,到底是在商量什么事?
看向戚岱,戚岱也是面色凝重地回到书房,再也没有出来过。
看来这件事真的非同小可呢。
在秦王府,一袭紫衣金丝滚边锦服的男子正百无聊赖地玩着纸青蛙,玉指轻轻点着纸青蛙的尾部,纸青蛙就猛地一跳。如此简单的童趣动作,却是让青年嘴角勾起,眸中满是开心的笑意。
正好孟言锡和易星轲两人走进房门,看着青年玩着纸青蛙纷纷一愣。
夜阑这是在玩纸青蛙,他没看错吧。孟言锡连忙揉了揉眼睛,看到青年眼中的笑意,瞬时明白了什么,不再说话。
但易星轲眼睛闪过亮光,惊喜道:“纸青蛙唉,我还没玩过呢。夜阑,你也让我玩会儿呗。”说着,就要伸手去拿,却被青年一手拍上去。
易星轲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被打得通红的手,扁着嘴向孟言锡寻求安慰。孟言锡只好拍了拍易星轲的肩膀,叹了口气。
星轲啊,你玩其他东西可以,这东西岂是你能碰的?
“夜阑,北朔的局势差不多已经固定,那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什么?”孟言锡出口问道。
刚开始他们回到北朔时,确实无比凶险,但经过阙煜近乎扭转乾坤的能力,把那些世家打得服服帖帖。最起码如今北朔的夺嫡之战尚未开始,元平帝一人坐镇整个北朔,那些世家也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北朔局势稳定,也确实不是掀起波澜的时候,那他们如今应该做什么?
面对着如此慎重的问题,青年却毫不在意,唇角弯起慵懒道:“如今北朔局势稳固,已经不需要我们多此一举出手了。”
孟言锡一怔,“那我们之后应做些什么?”按照阙煜的性格,绝对不可能暗中收手的,打算好每一步,在适当的时侯做适当的事才像阙煜的性格。
青年随手玩起手中的纸青蛙,“北朔没必要我们出手。”接着抬头勾起嘴角道:“不是还有南楚吗?”
“南楚?”孟言锡怔愣道,“我们还要回去吗?”
“对。”青年抬起双眸,“在南楚,本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然后缓缓站起身,眸中带着一抹深意,“之前在南楚做的一切准备可不能浪费了,南楚的戏肯定也会很有意思。”
“那我们应该怎么回去?如今我们身份敏感,若是被人知道就不妙了。”孟言锡皱眉道。
但青年丝毫不在意,似有所指地缓缓说道:“如今不就有一个机会吗?而且他……肯定会答应的。”
他?他是谁,孟言锡还是知道的。如今所发生的一切,不就是因为他才发展到这一步的吗?
提到这个“他”,阙煜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为什么他刚回到北朔就会有那么多世家进行攻击,其中没有“他”的挑拨,他都是不信的。
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摆平吧,这些北朔世家还真是辜负了“他”的信任呢。
北朔皇宫真的是把奢华气派演绎到了极致,朱红色的大门内几根纯金打造的柱子上各有一条威风凛凛,栩栩如生的龙攀爬其上。脚下踩着的地面都泛着耀眼的金光,地铺白玉,内嵌金珠,仿佛要把人置身于一片黄金琉璃瓦之中,但丝毫不显俗气,相反把那尊贵壮观的气派完美衬托出来。
皇宫内随处可见的罕见奇花异草与挺拔俊秀的花树,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红墙绿瓦,琼楼玉宇,雕栏画栋,层楼叠榭,金碧辉煌。
在北朔皇宫的金銮殿中,紫衣青年正恣意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视高处龙椅上的帝王为无物。
“夜阑难得到朕的金銮殿来,不知有何事要说?”
龙椅上的元平帝已过知天命之年,但依然精神焕发,丝毫不显老态,一举一动间仍是龙威浩荡。虽是简单一句话,但其中存在的威压不容忽视。
但紫衣青年丝毫没有感觉到这阵威压,坦然自若地用手指支着下颌,轻笑一声,“也没什么事,只是南楚的朝贡宴本王要去参加而已。特来此通知一声,希望圣上不要贵人多忘事,给忘记了。”
虽用着平常的语气,但其中含有的讥讽与霸道让这位久居高位的元平帝皱起了眉头。
“夜阑还是如刚回来时一样,什么事情都是已经定下来了,对朕说的事情永远没有商量的余地。”元平帝合上手中的折子,抬眸说道,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冷意。
无论什么事情都只能是一国之君做决定,但到了阙煜这里,永远都是通知,丝毫没有可商量的余地。肆意妄为,不把当朝圣上放在眼里,这对于一个帝王根本无法容忍,更何况还是一个掌控着盘踞整个北方的北朔帝王。
青年只是淡淡一笑,“本王只是为了省些时间而已,你也应该知道,无论你想做出什么决定,最后还是要按照本王的意愿来。既然如此,何必浪费时间,本王直接通知不是更要简单明了?”
元平帝眼中冷意更甚,“还真是狂妄,你以为孟家和易家的小动作朕不知道吗?”
“你当然知道。”青年嘴角勾起,面对着这位帝王丝毫不惧,“不过你知道又如何?有本王在,你不是动不了手吗?如果能动手的话,你何必如今还留着孟家和易家呢?”
青年托着下巴,慵懒笑着。元平帝当然动不了手,孟家和易家与其他北朔世家不一样。这两家根基深厚,并且作用早已影响深远。孟家作为世代太医院中的主要家族,在百姓中威望颇高。
百姓中大部分的郎中都是孟家的徒弟,用着孟家的医书。稍有不慎,就会因此得到百姓们的怨言。并且太医院也因此无人可用,毕竟孟家独树一帜的医术不是每个人都会的。若是铲除,就要费一番大功夫。
而易家作为北朔皇商,掌握着北朔大半资产运转。若是直接除掉,这些产业也会随之坍塌,北朔经济会受到沉重的打击,所以需要培养一个家族来接替易家的作用。但这样的易家岂是随便一个家族可以替代的?要培养也需将近百年的时间,元平帝都不一定能活到那个年龄。
所以孟家和易家才敢在阙煜的庇护下如此放心,一方面是有阙煜在,不可能出现大问题,另一方面就是知道元平帝无力铲除。即使铲除,其弊端要远远大于利,这对于一个帝王而言可不是想要的结果。
元平帝冷冷盯着这位许久未归的人,比他想象中还要难以应付,听到阙煜连圣上都不称呼,怒气更甚,“所以你才敢不上朝吗?就凭借着孟家和易家?”说话间,语气中带着刺耳的讥讽。
这人在从南楚回来后,根本就没有来上过朝。身为北朔亲王,竟然不来上朝,这成何体统,这明摆着就是在给自己这位帝王落面子。凭什么不来,就凭借着他不敢动孟家和易家是吗?
面对着讥讽,阙煜轻轻一笑,“本王在南楚都没有上过朝,在北朔又怎么会上朝?至于是否凭借着孟家和易家两家,你比本王更清楚。如果没一点实力,又怎么会这么快地把这些世家全部摆平?”说着,眼睛盯着龙椅上的人。
在北朔要论起谁最想杀他,不就是龙椅上的这位?这位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那个“他”。
元平帝冷盯着阙煜许久,轻笑一声,“夜阑果然是长大了,连父皇都要忌惮三分了呢。”
“如果不忌惮,你又怎会同意本王带兵攻打南楚?发现这些世家没有动作,就想着把本王调走,自己深入调查一番。”青年缓缓说出这位帝王的主要心思,勾唇一笑,“可查到了什么吗?”
答案当然是没有,元平帝不由气恼。
因那些世家被阙煜打压,一直未有大举动。元平帝也就心中不由奇怪,不明白为何不见北朔世家出手。那些世家的实力如何,自己这位曾经的胜利者心中还是有数的。就是知道那些世家不是善茬,才会私下鼓动他们对付阙煜。
但一直没有看到动作,就想找个机会把阙煜调走,自己好好调查一番是何原因。正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时,阙煜就自己提出带兵前往边关。这正合他意,所以就同意了。
调查出的结果也出乎他的意料,原来是被完全震慑不敢出手。想要找到阙煜的把柄,也一无所获。
他这次真的是放虎归山了!
“所以这次朝贡宴可还有什么疑问吗?”青年扶着额头,歪头缓缓道,接着勾唇一笑,眼中满含深意,“毕竟这次不只是北朔,还有西魏和东滕也要去。”
他之前在忙的就是这件事,这次朝贡宴注定不一般,他……必须要去。
元平帝看着阙煜半晌,最终妥协,“这次朝贡宴,朕会下圣旨让你去。”
阙煜勾唇一笑,缓缓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如此就好,等圣旨写完后记得送到秦王府。本王乏了,就先行一步了。”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身后的帝王紧紧抓住手下的折子,眼中凝着一层浓重黑雾,又失败了呢。真是狂妄,还想他把圣旨送过去。哪个人不是连忙恭敬跪下用双手接住圣旨,唯恐治一个不敬之罪。这人倒好,不行礼便罢了,连圣旨都懒得接。
成长的也太快了,还真是像你呢,念祯!
在秦王府,阙煜看着手里的圣旨,勾起嘴角,我们马上就要见面了呢。
小丫头,本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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