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方余夫妻俩来回县里三四趟,将方隋拟定下的清单一一都照买完毕。
只等木匠铺子过些日子送到九渠村来,无需他们再跑一趟。
方余垂头道:“属下都采买好了。”
方隋轻“恩”了声,眼色深沉,逐一问起邓苗来。
“她近两日可有惹事?”
一位孤身人士、两位护卫、过往都没有教姑娘的经验。更何况这还是个喜好自作主张的姑娘,有主意得很,巴不得事事与他们反着来。
一路上是没少令方余夫妻俩头大,提起邓苗便眼前一黑,回回差点被气绝过去。
方余闭了闭眼,深吐一口气道:“她这些日子都在村子里游走,暂时没有惹事。”
既如此,方隋也不至于硬找个错处去处罚那姑娘。
…….
大伙儿隐没在草丛里,恨不得扒土钻进地里,不让一只只会动的玩物溜走。
许久没有这么畅快淋漓地放肆玩耍,因而玩着玩着,大伙儿都分散各地。
等小豆子回过神来时,身边哪还有狗娃和三金的身影,连一个熟悉的玩伴都看不见。
小豆子捏了捏手里的玩物,似真似假地叹息一声:
“欸,今儿回家后,一定有许多挨打哭嚎声传出来……”
只看一眼他厚重的衣衫到处沾染了泥土,变得不能看,已然替玩伴们猜到了结局。
不见玩伴也不见豆子着急,他自顾自的往拐弯的小径里走,不多时,发觉前面有细微的动静。
小豆子顿时加快步伐,闻声而去。
追着声音摸索到一棵树下,一个比手掌大点的鸟窝落在地下,窝里的鸟蛋碎得惨不忍睹,边缘站着一只鸟儿,独自哀声低泣。
用脚趾头想想,都明白这只鸟母正在哭泣失去鸟仔。
小豆子见它过于可怜,不自觉放轻步伐靠近它,随即蹲在窝前。
他像哄小孩一般,小声地说:“你别太伤心了…仔没了可以再孵…至少你没摔死不是么?”
若是鸟儿能说话,一定会当场反驳他:当下蛋那么容易啊!
这些小豆子不知,专注地看着鸟窝,不嫌脏兮兮,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碰了碰鸟尾巴。
“喂!你倒是吱一声啊。”
恰好路过这处的方隋:“……”
真真想不到,这孩童竟然用另类的方式安慰鸟……他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一声,鸟没法回答他……
方隋忍不住把手放在鼻间,咳嗽一声。
“咳…”
这下小豆子想不发现他都难。
小豆子缓慢地转头,见到身后站着一位面容严肃的男人时,他歪着头问道:“你为什么偷看我?”
面对童言无忌,方隋着实有点无可奈何。叛逆的反面则对眼皮底下这“活泼”的男童充满好奇。
方隋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反是面无神色地问他:“你叫什么?”
小豆子向来不吝啬报自个大名,那是他自豪的资本,脑袋瞬时歪到另一边。
“褚申。”
话落,传来方隋十分肯定的声音。
“可是申时生?”
小豆子惊讶地抬头看他,直点头。
“你那么厉害?还能看出什么?”
“我娘说是申时末出生,即便是末尾也身在申中。”
方隋听他的话间,思绪飘得有点远……
片刻后,他深沉地道一句:“你娘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