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吗?”李云笙轻车熟路的把鞋子放进鞋柜,一边问道。
“才起。”赵光明回答。
“买了些包子,看看吃不吃得下,要不然我就给你熬点粥吃。”李云笙一边说着,一边把袋子里的一些食物放进冰箱。
赵光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倒了两杯温水,拿起包子就吃起来。
包子温度正好,皮薄馅大,油水也足,是少有的现代良心包子。
“公园那家的?”赵光明问道。
“嗯。”李云笙也拿起了一个包子,一边啃一边回答。
等吃完了以后,李云笙看着赵光明问道:“结果怎么样?”
赵光明摇了摇头。
“叔叔阿姨还不知道吗?”李云笙抿了一下嘴说道。
“刚准备打电话呢。”赵光明模糊的说着。
李云笙看着赵光明,赵光明眼神躲闪。
李云笙叹了口气,喝了口水说道:“我们从小玩到大,二十年的交情了,我还不知道你?之前我回去过一趟,叔叔阿姨挺好的,就是有些想你,拉着我问你忙完没有,再怎么忙打电话的时间总该有吧。”
赵光明腮帮一紧,眼睛已经是发涩起来。
李云笙看了看时间,说道:“我得走了,晚上再过来。”
赵光明点点头,送李云笙到门口,看着李云笙的背影,赵光明开口说道:“云笙,这段时间谢谢你了啊。”
李云笙没有回头,只是手臂挥了挥。
等到李云笙走后,赵光明又点开手机,打开**,抬头的几个群都是什么“市一医胰腺病友群”,“交通医院第三院区病友群”,还有着其他几个医院的病友群,原本里面还挺热闹的,但赵光明看到几个蜡烛的表情,有些疑惑,点进去看看。
“怎么了?都在发这表情?”赵光明打字问道。
“小赵啊,四院的老李刚刚走了,通知家属也没来,我们在旁边帮忙。”三院的一位老病友这般回答。
赵光明心中一片酸楚,老李他也认识,之前还算是室友,年纪六十左右,平时笑呵呵的,说话中气十足,也是胰腺癌,只不过比赵光明好一些,做了手术后的预后还不错,没想到居然说走就走了。
“我也来帮忙。”赵光明说着,就出门前往医院。
等到了医院的肝胆外科病房,里面已经有了不少人了。
“家属还没到吗?”一个护士问道。
“打了电话了,离得有些远。”老张拍了拍手机说道。
护士也没多说,这种事在医院太常见了,只是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
老张几个叹了口气,看到了赵光明。
“小赵,你来了啊。”老张朝门口一看便发现了赵光明。
“人还没来吗?”赵光明看着病床上的老李,此时的他眼睛紧闭,嘴却是微微张开,胸腹不再起伏,两只手都放在被子里,安静得如同一个雕塑。
“唉,老李的医保早花光了,几个儿女一个推一个,唉。”老张摇了摇头,不再多说。
赵光明也没多说什么,各家有各家的难,不是他能说什么的。
等到忙完已经是晚上了,老李的几个儿女只来了二女儿,流了几滴眼泪,嚎了一阵,就把老父亲的遗体接走,送到殡仪馆去了。
赵光明回到家中,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在这样的城市里是看不到星星的,只有一个若隐若现的月亮高高的挂着,清冷孤寂。
打开家门,李云笙已经是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只手拿着一个盘子,里面的鱼香肉丝和西红柿炒蛋那是色香味俱全。
赵光明也没问他是怎么进来的,这重要吗?这不重要。
“洗手,吃饭。”李云笙拿出两个碗,一边盛着白花花的米饭,一边说着。
赵光明乖乖的洗手,擦手,拿筷子,还顺便把灶上的白菜粉条汤也端了过来。
虽然只是一段饭,但仪式感还是要的,李云笙的父母是基督教徒,从小李云笙就受到熏陶,虽然他现在是个无神论者,但是餐前的祈祷习惯还是留了下来。
众所周知,华国的人民群众总是喜欢在饭桌上讲事情,无论是鸡毛蒜皮还是国家大事,上到哪个国家又发生战争了,政策又怎么样了,下到楼下的流浪狗死了都能摆扯几句。
“光明,最近我听说黔山的光法寺挺灵的,我陪你去求个签吧。”说着说着,李云笙就冒出了这么一句。
赵光明有些好笑:“叔叔阿姨可是基督教徒,你又长成了唯物主义接班人,怎么突然又信佛了?这业务不是冲突了?”
李云笙一脸淡然:“也是最近听到有朋友上山求签,挺灵的。”
“你不是总是说世界上根本没有神明吗,还说那都是宗教把戏,在尊重宗教的同时还要要提防骗财骗色吗?”
李云笙点了点头:“神明不存在于世间,但试试也没关系。”
赵光明有些说不出话,看着李云笙,说道:“那就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