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今后不能再在严州境内露面。”姜卿言已经着人护送子桑晏悄悄去了西江城弦月山庄。
凌靖尘却摇了摇头,表情疲惫却不敢有半点放松,“我们目前只有上官严诚这一个突破,还得寻个机会把这个口子撕得更大些......过一阵子,等到他全然放松警惕的时候,我们再把子桑晏还活着的消息放出去,看看他又会如何?”
“我猜,他下一次就不会再冒然出手了,或许会像咱们一样,拼尽全力去找出幕后的作局人。”
凌靖尘仰起头瞧了一眼阴沉沉的暗夜,厚重的浓云覆在大半严州的上空,裹着凛冽的寒风,时时流转回旋在他们耳畔,他抿了抿嘴道:“只有他出手,我们才能知道他的谋算,捋清他的思路。”
“对,摸出来破绽,这事才能继续查下去。”姜卿言抬眼瞅了瞅愈发浓厚的夜色,“你的伤还未全部养好,今晚还是去城内客栈留宿一晚,明日再启程回竹苏吧。”
凌靖尘点点头,嘱咐姜卿言回程路上小心。
由于上官谦的原因,他亦故意拖延了几日才到竹苏,一来避开时间,二来也沉淀了情绪,不至于被别人看出了端倪,行至竹苏山下时,偏偏在苏子文的院中刚好碰到了在山下歇脚的重曦。
“师兄!你也是今日回来呀!”重曦歇够了正欲上山,回头就遇见了栓马的凌靖尘,她跑来接过他手里的小小包裹,又摸了摸那匹良驹,眉尾一挑故意笑道:“哎呀,看来你那伤好的还真快,我还以为你得坐马车回竹苏呢。”
“我家曦儿医术高明,为兄养伤自然快。”凌靖尘似模似样地,故意装作长辈般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不错,大半个月不见,我妹妹倒是长高了不少。”
“凌靖尘!谁是你家的!别占我便宜!”重曦伸出手来趁势就要拍掉他的手,却被他先躲了。
“待你百年之后,你的牌位还是得放在我的牌位边上,知道吗?”
重曦气鼓鼓地,用力把手里的包裹重新扔回他怀里,却也只能逞逞口舌之快,低声吼道:“谁要死后跟你在一块啊!”
奈何,与凌靖尘吵嘴架,她从小到大就没赢过,闷气倒是生个没够。
熟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宣王发妻的牌位,自然要放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了。”
重曦循声而望,不知何时,姜寂初站在不远处的石阶上,也不知道他们俩这几句逗趣的话被她听去了多少,她只得努了努嘴,道:“师姐,这件事你怎么还帮着他啊!”
姜寂初缓缓走下来,浅笑着说道:“谁让你先挑衅他呢?明知道他最不饶你,还要去惹?”眼见着重曦不服,便主动过来挽着她,重曦顺势往她肩上一靠,笑道:“过年时,咱们拉上师兄师姐一块推牌九,成不成?”
“好,答应你了。”
姜寂初挽着重曦慢慢往山上走,凌靖尘只得默默地跟在她们的后面,一路上小心看着路滑,留意着冻得很瓷实的石冰,直到行至岔路,他才赶着走上前去,牵了手直接把人轻轻往身边一带,笑着对石阶上的重曦说道:“我们先回紫林峰,收拾收拾,晚上再去给师父请安。”
“知道啦知道啦!”重曦眨巴眨巴眼睛,随后朝着主峰快步踩着石阶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