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靖尘瞧着她那个不稳重的样子,赶紧嚷了一句:“慢点走,路滑!”
直到看不见人影后,他们才开始朝紫林峰走去。
同一个庭院,两间屋子,凌靖尘踏进自己房间后便觉得一阵暖意,丝毫不像是整个冬日里不曾生过火盆的地方,果然,书案下面的炭盆里还放着三块尚未燃尽的炭火。
屋里很暖,他眸中亦盛满了暖意,放下东西快步走了出去。
姜寂初正欲进自己房中,却突然被人从后面拥进怀里,熟悉的气息与温度瞬间把她层层包裹住。
凌靖尘故意逗她,“我怎么觉得,自从做了你的未婚夫婿,一应待遇都变好了......以往我冬天回来,可没有人提前帮我燃炭暖一暖屋子。”
她佯装微怒,转过身抬起手来轻轻打了他一下,抿着嘴道:“想哪去了,你不是身上有伤吗?”
“我伤好了啊。”他浅浅笑了,一时忍不住将抱她的力道紧了紧。
“伤口虽然好了,但是身子要养。”她从他怀里轻轻挣开,径直走去了他的屋内,简单瞧了一眼就把他放在书案上面的长剑和短匕全都拿在手里,出来回到屋前,还把两样东西放在他眼前晃了晃,故意笑道:“这半个多月在竹苏,你就不要提剑了,更不要动内力,可记住了?”
凌靖尘抿了抿嘴,苦笑道;“......好歹,也把短匕留下啊。”
“对面屋子里有我呢,无论如何我都赶得上救你。”她挑眉看他,把匕首塞回他手里,把剑放回她自己屋中,再回他屋里后,见他正在将炭盆里那几块尚未燃尽的炭火重新点燃,似乎屋中一下子就暖和了。
他低着头,用火钳耐心翻着炭火,随意问道:“师兄回来了吗?”
“昨日回来的。”姜寂初倚靠在窗边,望着他淡然的神色,她却有些心事重重,“我去主峰时,不巧听到了他与师姐的谈话。”
凌靖尘随后放下火钳,起身去烧壶水来煮茶,还未拿到茶壶,就被姜寂初拽住了。
“我听到他在问师姐,若陛下允婚,她愿不愿意做他的世子妃。”
“是有些突然。”他微微蹙眉,姿态上却有些敷衍,以致于轻而易举的就被她看出了端倪。
姜寂初用了些力道拉着他的衣袖,“你早就知道了?”她顿了顿,低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嘴上却嘟囔道:“那看来,他并非临时起意。”
“你以为是什么?师兄不愿意娶长辈为他定好的高门贵女,所以来找师姐了?”
“不管怎么样,这桩婚事终究对不住师姐。”她虽然不愿意再往深了说,可这些年上官谦对她的心思纵使再隐晦,她毕竟是个姑娘家,又岂会像个木头一样什么都感觉不到?
“师姐的出身还需要细细核验,但父皇和皇祖母一向宠爱师兄,就算师姐平民出身,也多半会允婚的。但她在朔安举目无亲,嫁入国公府迟早也要融进那些京都女眷们里,少不了你和姑母的帮衬,所以......”
“所以?”
“所以,有件往事就不要再同他们俩提了。”凌靖尘犹豫再三,觉得还是有必要同她讲一讲这件事的缘由,毕竟有些事可以装作不知道,却不能真的不知道,他咳了咳低声道:“醉酒。”
“醉酒?”姜寂初一时惊诧,“难道是师兄醉酒......”
“不是不是。”凌靖尘连忙摇头,就知道她误会了,“是师姐意识不清了,师兄照顾她来着。”
其余的话,他便也不再继续说了,凭她的神色,想来也已经猜出了八九不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