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良叹了口气,颓然摇头。
话说一半,管红也不是个傻的,立马明了。
当年赵元良考中举人之后,曾出城欲往京都准备春闱。
但刚出城没多远就被人拦下,打了个半死,被人抬了回来。
颍川县乃至整个江州最被人看好的天才举人遭遇横祸,惊动了整个颍川县,管文亲自督办此案,让管红全力查案,可数日过去却查不出蛛丝马迹,询问赵元良更是问了个寂寞。
无奈之下,管红只得上报阿爷自己追查的结果,请求帮助,知晓其中内幕只是做做样子的管文,见女儿愁的身心憔悴,这才不忍点了一句,让管红知晓了其中原委。
此时赵元良说出的可能,管红倒是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叶青一个小小的败类纨绔,寒门后辈都算不上,只是一个有钱白身布衣,如何有资格招惹如此凶人,而且还有那等恐怖的高手守护。
随便一个泼皮、棍夫都能将叶青弄死,费不着这么大的阵仗。
若放在赵元良身上,倒是很合理了。
管红又深思了一会儿,越想越觉得事实就是如此。
想到世家大族中那些刺客杀手都是死士,族中不少人都知晓死士的本事。
管红从怀中掏出了绣帕摊开,漏出了那铁针暗器。
“赵举人,还请瞧瞧这暗器可曾眼熟?会不会是你赵氏之人使用之物?”
早就看过的赵元良,装模作样的看了看,也不隐瞒道:
“事发之后,在下瞧过,确实是毫无印象,毕竟在下自幼独居在颍川,对家中并无甚了解。”
而一旁的谢卜禸,则瞳孔猛缩,双手撑着桌案,身子前倾道:“此物拿与老夫瞧瞧。”
管红和赵元良齐齐一愣,当看到谢卜禸看似正常的面色,隐隐露着凝重,顿感不妙。
管红立马起身走到谢卜禸身边跪坐,将绣帕放在了谢卜禸身前桌案上。
明亮的烛火,照耀得铁针散发出些许暗淡光晕。
谢卜禸胡须微动,缓慢探手将铁针捏起,放在烛火前,仔细观摩。
瞧了几眼,他右眼微眯,眼角抖了抖,缓慢放下铁针,又漫不经心道:
“管捕头说这铁针被没入夯土地内不少,这歹人若无机关相助,实在是好大的手劲啊。”
赵元良看了眼谢卜禸一直按在桌案上的左手,指尖已经发白,心脏急速跳动了一下,便移开视线,看着管红,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
管红认真解释道:“谢先生果然见多识广,您所言不错。此暗器铁质并非多次锻打,若是机关弹射而出,其身上会留下印痕。”
“这暗器铁针通体光滑平整,想来是歹人凭指力腕力打出,当的是暗器高手。”
听完管红的详细判断,谢卜禸望着赵元良,面带怜惜,笃定道:“如此狠厉歹人,非世家大族不能招揽雇佣,雨润你要小心行事。”
“若可以,可藏于老夫马车之上,无人敢揽敢查,如此你可提前赶去京都准备春闱,避免再遇不测。”
赵元良心脏再次快跳数下,感激的望着谢卜禸,拱手欠身道:
“夫子大恩大德,弟子没齿难忘,弟子愿意如此。”
管红眉头舒展,真心替赵元良开心,毕竟是颍川县出的举人,若在会试中取得功名,那也是颍川县的佳话,更是她阿爷的功绩。
可下一瞬,身为武人的敏锐,让她感觉,眼前这对师徒,脸上的怜惜和感激,好像有些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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