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间,她也只能恼火得像是憋着气一般依着他的体温取暖。
她的脑海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时抬头看着的目光也有些幽怨。
明明自己生来这么大也是第一次被占便宜,对方居然表现得如此毫不在意。
这让她那高傲的小心灵都有些受伤,恨不得把眼前的坏椰羊搓圆捏扁。
而祸斗却像是免疫这种目光一般,顺手把她落在一旁的那顶占星术士大帽捞起。
继而干脆利落地直接盖在她的脸上将她的表情遮挡住,仍是不知悔改地一边把玩着她长发一边静静沉思。
他那眸光警惕冰冷地环顾着无路可走的周遭,最终抬望起头看向了那遥不可及的顶端。
尽管那早已指不清路途的提灯也在渐变得黯淡,他那双深紫色的眼眸也能将之看得真切。
那高处原本深深嵌入崖壁上的降灾长刀已经不知去向,隐隐的裂纹间并没有其被拔出的痕迹。
本能的直觉告诉他,那把长刀此刻似乎已经易主。
若有所思般,祸斗又把深邃的目光停落在了莫娜身上。
这一瞬间他的心底已经多出了很多猜测,冷静得有些恐怖的脑海似乎算准了什么。
也大概明白过来,对方此刻于自己而言最大的作用是什么了。
在看到莫娜躲闪目光中的些许失落时,他大概也猜得出对方明白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改变。
但她那双淡青色眼眸里怀揣着的希冀,似乎从未有过动摇。
那是一种即便已经醒来的自己可能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恶人,她也希望自己能够活下去祈盼。
“莫娜,我昏迷过去直至现在大概过了多久?你用水占盘算一下。”
祸斗又看了一眼身旁那色泽有些泛红的石块,向着莫娜如此开口。
闻言,莫娜微微挑了挑眉头显得有些不解。
“你昏迷过去了大概有一刻钟,这并不需要用到水占盘吧。”
她听得出对方话语里的认真,让她使用水占盘算时间这样的要求并非无意提及。
但在得到不到对方回应片刻后,她还是默默催动了身体内少之又少的水元素力拨动了水占盘。
这让她那苍白的俏脸又显得虚弱了几分,她却似乎也并没有太过在意了。
“……这是,时间怎么可能只有那么短?!”
那水占盘里推导出来的结果,却还是让莫娜不由得惊呼出声。
本就是学术天才的她当然也能瞬间反应过来,假设他们落在这里经过的时间实际上短暂得如此不可思议。
那么也就是说他们在那上方雪原里度过的时间可能根本就没有那么长。
“时间被拉长了,这就是我们的精神与身体内元素力都恢复得如此缓慢的原因。”
祸斗面无表情地开口,似乎找到了破局的关键点。
“我们抵御寒冷与行动时所消耗体力却反而不受影响,所以莫娜你的水占盘并非是模糊了。”
“而是占卜出结果所需要的时间也被无限拉长,唯有在算这些对你而言瞬间就能得出结果的简单占卜可以免遭影响,这样难以发现的误判导致我们迟迟被那片雪地拖住了步伐。”
他大概以莫娜推断出的瞬息时间,换算出他们在上方时实际经历的时间到底过了多久。
一天半,这是他确切得出的结果。
“就算祸斗你这么说……我们也没有实际根据去判断是否如此吧……”
莫娜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情绪有些低沉地不再抬头看眼前的少年。
因为她知道如果是祸斗的话,一定会如以往她动用水占术过后一般关切地问她是否还承受得住。
那是即便对方在日渐变得性格冰冷到最后,都没有改变的下意识习惯。
而如今眼前的对方,似乎在那一瞬间已经将她彻底看作了工具般对待。
即便藏得很深,也瞒不过身为占星术士的她。
这样的目光对她而言,真的已经太过熟悉了。
“……我在动用雷元素力把身上破损血管封闭时发现的,我能利用元素力感知到自己身体伤势愈合的速度与平时有何差别,结果便是我几乎根本没有自愈半分。”
祸斗面无表情地感受着莫娜在很小心地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却在听到他那句没有自愈半分时又停下了动作。
那如野兽般敏锐的洞察力,让他一样得以如视无睹般继续开口。
“即便没有任何行动,严寒也会逐渐将我们的体力剥夺。”
“鲁斯坦他说过自己在雪山执行任务已经有了相当时间,因而适应过极寒环境的他受到的影响最小。”
“岩洞外的日夜以及落雪都只是假象,那地面上的积雪没有变化也可以作证这一点。”
他那很轻很好听的声音多了几分薄凉,即便那份虚弱也并非伪装。
闻言,莫娜也只是沉默不语地点了点头。
她没有告诉祸斗的事情是,方才她借着水占盘还未收回的时间悄悄多占卜了一件事。
最终得出的结果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其实已经并不是祸斗。
即便对方并没有想要伪装的意图,但她的心绪还是低沉了很多。
如果不是为了救自己,对方根本就不会产生这样的改变吧。
但是最终,莫娜还是将自己那颗神之眼轻轻放到了对方的胸膛上。
像是放弃了什么一般在对方怀里找了个更温暖舒适的位置,放缓了呼吸。
她放弃了追究,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也让她明白过来,占星术未必也就真的准确。
如果自己会被对方推向万丈深渊,她也大概会在那之前失去所有力气。
但至少她不再愿意眼看着自己寻到的星星再次坠落。
假设这是命运的玩笑,那么命运就该是小丑。
假设这是命运的注定,那么命运就该是强盗。
“呐……祸斗?”
“……”
“没事。”
她忽然知道了,对方如命中注定般讨厌这个名字。
……
龙脊雪山顶峰,祭坛上。
短发祸斗轻轻摩挲着手底的降灾长刀,看着这把长刀好像认识自己一般隐隐流露出喜悦的情感。
“两天的时间快到了,虽然我也很喜欢你……”
“我记得你,大师姐曾经带我去师父的藏宝阁那儿看过,每一把武器我都认得出来。”
他温柔微笑着,把降灾长刀当故人一般用布轻轻擦拭着。
能够在这里寻到璃月的足迹,他其实十分开心。
他试着挥舞了一下,又好像已经不识得如何使用一般只是失落地将其珍惜地放在一旁。
与此同时在他身后的祭坛中心处还在隐隐跃动的心脏,仿佛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一般变得凶暴不安。
那把长刀上还遗留着几分祸斗本人的气息,那份隐隐锋芒毕露的凶戾是藏匿不住的。
“……不会放你出来的。”
回眸时,短发祸斗那钴蓝色眼眸里毫不掩饰的疯狂色彩如此可怖。
连那声音也已经变得沙哑狰狞,如见了仇寇一般歇斯底里。
但很快他就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庞,努力控制着让自己的神色平复如常。
“获斗会赶在变成杀人犯之前,带着你和不公的命运……一起离开他的!!”
那及腰的长发已经彻底点破了他的身份,却也成全了他的悲哀。
也是在这一瞬间,他彻底感受不到那冰面下另一个自己的气息了。
但是这似乎也是必然的,总要有一个学会良善。
另一个学会温柔,而不再是强加于身的遗憾包袱。
因而在这瞬间,两人也彻底区分开来。
“现在……我是国崩,你才是获斗了……”
请知悉本网:https://www.bqg70.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g70.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