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实习结束了，我和白莉团聚了，分配方案也公布了。

李守信所说的入党、留校都成了泡影，除知青以外，其他同学都回到了原推荐公社中学，连窦志都回到了二十家子。知青们分到了公主岭各中学：我分到了四中，白莉分到了六中，老盛分到了三中……

1978年8月3日，是我进入学校的第一天。公主岭四中在正南面的环城路上，离白莉家隔八道街。从向单位要房子的角度出发，我和老盛在金局的点拨下，都选了住学校宿舍的招术。

白莉的哥哥是城市动员的己婚青年下乡的知青。用白莉的话说，是她岳母为了自已进步，把闺女姑爷送到农村遭罪的。

大哥叫白明，比白莉大四岁，媳妇就是白莉家胡筒的老王家的闺女，叫王桂芝，其母姓陈，是白莉家所在的铁北管区红旗委居委会主任，因为动员闺女姑爷下乡有功而入了党。

大哥下乡的地方是南崴子公社刘大壕大队，下乡时已经有了两个儿子，在农村盖的房子，白莉的爷爷陪他们一家去的。大哥很憨厚，听说我分到四中了，把自行车骑来了，让我上班骑。报到那天，白俊用自行车驮着我的行李和箱子送我去了学校，就象我弟弟送我去师范一样。

四中的校院挺大，一进大门，一条宽路直贯南北，门卫室和一排瓦房分座在大门两边，向前走，东西各有三排瓦房，最北面的两排是办公室和综合教室后四排是教室，当时有高中，分一、二、三、四年级西边是操场，操场的西边是校办工厂学校没有住宿老师，也没有食堂，我的宿舍是在大门西边那排房子里。

那排房子是校办工厂的仓库，在仓库里用木方子和纤维板栅了一个6平方米的，象道具似的小屋子屋子里放了一张床，摆了一个学生课桌，一把椅子房子没有天棚，没有吊灯，只有一个台灯白俊一看这种情况，不卸车了，说道：“回家，这地方能住吗？”

我说：“白俊呀，不在这住，以后单位分房子就没有份了。卸车吧！”

“爹都说了，在院里盖房子，咱不要他们的房子，走吧，回家。”白俊说着就要推车子走。

我把车子拽住说：“咱们把行李卸下来，把屋子占上，再回家。”

白俊这才帮我把行李卸了下来，把箱子塞进床下，我驮着白俊回家了。白俊回家把他看见的一切告诉了家里人，白莉说：“住不了就回来呗。”

我开始天天骑自行车上班了，学生还没开学，我们也只上半天班。我不想总骑大哥的车子，便和白莉到五金批发公司去看自行车。那时自行车已经很普遍了，但是杂牌子多，什么金鹿啊、白山啊、东风啊之类的。名牌还是凭票的，最高品牌是永久，第二是飞鸽，第三是红旗。白莉虽然不会骑自行车，但是也希望买一辆名牌的，大哥的自行车就是飞鸽的。我露出了积蓄以后，便把800钱交到了白莉手里。白莉见我对她如此信任，很激动，对我更加关爱了。

学校真缺老师，就拿四中来说吧，是四年制高中，暑假毕业后还有21个班，1200名学生，教师才42人，新生入学后，要达到28个班，1600名学生，需要67名老师。尚缺25名教师，尤其缺外语老师和美术老师。我被分配到语文组，并且接一年四班班主任。

老生李国贵在这个学校，任历史课老师，他告诉我，今年分来7名老师，直接抱班的就你一个，这是教导主任孙硕推荐的。上班一周了，我还真没见到孙硕，心里话他上这来啦，说不定又怎么支使我呢？

果不其然，第二周我们见面了。娘娘腔把我叫到了教导处，把他怎么到教育局要我，怎么推荐我上正课，点么推荐我当班主任一一述来，并说，李国贵就没任上正课，当了偏科老师教历史，他水平不行。接下来又是安排我出板报，这次不是说你行不行啊，而是说：“给他们亮两刷子，给我长长脸，也震震他们！”

学校抹了6块水泥板报，让我一个人出，无疑是使喚傻小子呢。我问他：“学生里有没有写字好的给我选几个？”

“这些板报都归你了，找谁选谁你跟李长青说去，他是具体办事的，你就说我说的。”孙硕拿出了当官的派头说道。

“我也不认识他，你还是给我介绍一下，当面告诉他好！”我说。

“你去到教导处把他叫来。”孙硕还在拿着派头。

“孙主任，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一位头发花白，戴着口罩的老者推门叫道。

孙硕腾一下站起来，笔直的立正说：“是！孙校长。”说完便跟孙校长走了。

我最看不起这样的人了，对下边人拿主子派头，见了主子立刻象哈巴狗似的。见他走了，我也出来了。想见见他提的李长青，便进了隔壁的教导处。见这屋两个人，一个高个，长得浓眉大眼一个瘦小，有些暴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