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江以衎虚弱地朝她微笑,想用手背碰碰她的脸颊,下一瞬却身子向前歪伏在她的肩上,无力地晕了过去。
他搭在她腰间的手臂同样垂下,赵芸嫣慌乱得心跳如擂鼓,她扶住江以衎的肩膀,唤来缀云踏蓝,二人又急忙跑去找来侍卫,才把江以衎抬到暖阁榻上。
阿念在看清江以衎脸上的刀痕时沉声问护卫:“殿下的脸是被谁划伤的?”
护卫茫然,赵芸嫣心生愧疚,指尖抵进掌心,嗫嗫道:“对不起,是、是我,我错了。”
“是赵姑娘,那没事了。”阿念收起脸色,反过来劝她:“殿下说过夫人做什么都是对的,夫人不必向属下说对不起。”
老巫医替气息微弱的江以衎把脉,他看着那一小滩红到发黑的血直叹气,压低声音问了赵芸嫣一句,赵芸嫣红着脸摇头。
“殿下晕过去也好,合欢散的药性强成这样,他醒着更是折磨。”老巫医道。
赵芸嫣下意识瞄了江以衎的那个位置一眼,好像看不出来什么了,说不定药效快散去了。只不过他的脸色几近透明,发丝被汗水沾湿,一看就在饱经痛苦。
阿念把准备出去熬药的老巫医拉至一旁,他摸了摸鼻子,“殿下那里会不会坏掉?”
老巫医咳了咳,“应该不会,不过,还是得殿下醒来试试。”
在场之人的视线有意无意地往赵芸嫣身上瞄,赵芸嫣捏着指头强装镇定,她是有原则的,她不会轻易心软。
江铄一直没收到荷珠递出来的消息,他把江之让叫到东宫来,“三弟去过五弟府上了?”
“去过了,太子殿下的合欢散被以衎误用了,以衎噬心蛊发作,已经睡了一夜。”
江铄撇了撇嘴角,“不中用。”
江之让柔和的目光闪过一线凌厉,他面上依旧含笑:“荣贵妃的妹妹要和江焕的表弟议亲,比起给以衎府里送合欢散,太子更应该对江焕和荣贵妃上心。”
“孤自然知道,用不着你说。”江铄给江之让扔了个冷眼,荣贵妃打得一把好算盘,看出江焕在和他斗,想和江焕的母族联姻。
可惜,他不会让荣贵妃如愿。
皇宫里,从各地进贡的奇珍异宝和新鲜瓜果源源不断地送进流霭宫,小皇子被皇帝用玩具逗得咯咯笑。另一边,凤栖宫气压低沉,宫人们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服侍脸像打了霜一样愁闷的皇后。
偏殿密室里用铁链栓着一月底接生小皇子的两个稳婆,她们没完成皇后的吩咐,拖家带口逃了四个月,还是被人抓了回来。
二人战战兢兢地跪在皇后脚边,连头都不敢抬。
“本宫如此信任你们,你们却连荣贵妃的半根毫毛都没有伤到,不来请罪也就罢了,还敢私自出逃?”
刘稳婆把头磕得咚咚响,她脑袋眩晕,凄声道:“娘娘,老奴该死!但贵妃和当年的文贤妃不一样啊!贵妃受宠,您也看到了陛下派了多少太医来候着,老奴真的没办法把小皇子捂死!”
钱稳婆同样应和:“贵妃身体健康,一点难产血崩的痕迹都没有,老奴无从下手!”
“废物。”皇后让沐竹拿了剪子抵在刘稳婆喉咙上,“你们辜负了本宫的期望。”
“娘娘恕罪!”刘稳婆抖若筛糠,“老奴还有法子,可以让小皇子变成废人!”
“哦?是么?”皇后皮笑肉不笑,“说来给本宫听听。”
抵在刘稳婆喉咙上的剪子撤开了,她颤巍巍地膝行上前,“老奴在路上听说有一种叫五毒散的慢性毒药,不会威胁性命,但只消服下一包就能让人高烧三日,从此变得痴傻,永远都只有五岁孩童的智力。娘娘、娘娘可以给小皇子下药……”
皇后倏然想起养在行宫的二皇子江安,他就是六岁时发了一场高烧后心智再未健全。
她的眼皮骤然一跳,“五毒散能验出来么?”
“老奴是在经过一户以制毒为生的人家门口时偶然间听见的,没有打听得那么细……”
“来人,”皇后提声:“传本宫的命令,挑几个尉家的心腹暗卫,跟着他们去找制五毒散的人,把人活着带回来,本宫有话要问。”
大太监领命,刘稳婆和钱稳婆面面相觑,虽然二人暂时保住了性命,但心头的不安却更加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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