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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节 寻芳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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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没打算拿命去救皇帝,但我无法确定白老头儿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他和皇帝多年兄弟,万一如今真能和好呢?

那柄匕首刺入我左肩,但我捂着腹部倒在地上,那一阵绞痛让我满头冷汗,在晕过去之前,我只来得及下一个命令,「护皇后娘娘周全。」

反正白老头儿已经打进殿门了,到底是弑君还是救驾他自己看着办。

若他是救驾,那皇帝跟皇后在一处,护皇后周全就等于护皇帝周全,我的人能帮上忙。

若他是弑君,我早已吩咐了我的人不去跟白府兵士暗卫为敌,他要杀皇帝我没话说,但若他要杀皇后,我的人自会护皇后逃离。我觉得白老头儿看在父女情分上,估计也不会下杀手。

我看了一眼白老头儿的兵力就放心大胆的晕了过去,都是白府精锐,就今儿这种小场面,白老头儿搞得定。

今儿这局,我们白府必是最大的赢家。

白老头儿救驾最好,那他和皇帝重归于好,大渝百姓也免遭战乱之苦。

若他弑君,那他也必定能赢,有了皇位,死个女儿也就不一定很伤心了,大不了回头纳妃再生几个。

我昏迷了三日,醒来之后得知了三个,太子薨逝;方妙彤嫁入思勤王府,为萧思睿正妃。

还有,柱国将军白石谋逆,打入天牢,秋后问斩。

秋墨告诉我孩子没有了的时候我几乎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怔了许久我才一笑,「没了就没了,反正本来也没人想要。」

我自幼身子就很好,现下这种连说句话都觉得没力气的感觉还是头一次体会,秋墨扶着逞强起身的我坐下,「小姐,太医说你中毒之时小产,又受了很重的外伤,要好好调养,否则会落下病根。」

只是略站一站,竟让我有些气喘,虚弱至此,还去什么天牢。

我看着秋墨,「我哥呢?有没有被白老头儿连累?」

秋墨忙摇头,「少爷没事,圣旨说小姐你护驾有功,柱国公罪不及子女。」

我略松口气,「那你跟我说说,白老头儿是怎么把他自己玩大牢里去的?」

「圣旨说,柱国公谋逆…….」

「他要是谋逆,萧思睿他爹这会儿都入土了!」

秋墨小声,「圣旨说的,又不是我说的。」

「萧思睿人呢?他怎么说?」

秋墨眸中有几分愤恨,「王爷倒是也留了太医在外院随时照料小姐,」她恼声,「但他刚刚跑过来说小姐日后就不是柱国公府嫡女了,要记得自己的身份,他还说……」

「他说的对,」我轻笑,「还说什么?」

秋墨看着我的脸色本有些迟疑,但又委实气不过,恨声道,「他还说小姐这孩子没了最好,他说省的麻烦了。」

我未曾应声,房中一片寂静,秋墨有些慌神,「小姐,你哪里疼么?要不要叫太医?我……我刚才瞎说的,王爷他什么都没说……」

半晌,我笑了笑,「嗯,」我示意秋墨给我倒些热茶,「萧思睿他爹的圣旨上,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杀白老头儿?」

秋墨将一盏温补汤药递到我手中,「没有,只说柱国公谋逆的案子要三司会审。」

我抿了一口就皱眉丢开汤药,「有说是否动刑么?」

秋墨一惊,「没有!小姐,柱国公位列公卿,他们怎么能动刑?!」

「圣旨没说可以动刑,那刑部就不会动,无妨。」我不耐烦的推开她又递过来的汤药,「给我拿壶酒来。」

秋墨看一眼我的脸色,声音有些怯意,但却不动,「小姐你现在身子…….」

我打断她,「酒。」

秋墨哭丧着小脸对我装可怜,我自己起身摇摇晃晃的去大花瓶里掏了一壶竹叶青,这是成亲当日萧思睿和我一起藏的,说好了日后给他女儿做嫁妆。

秋墨不敢拦我,急得直叫,「小姐!你现在不能喝酒!太医说……」

小小的一坛,坛子精致得比酒要贵许多,泥封十分用心,但却有些粗拙,萧思睿骗我说是他自己做的。

我打开秋墨乱挥的手,索性靠着书架坐在地上,边喝边问,「皇帝有没有受伤?皇后娘娘呢?」

「都没有,小姐你真的不能喝酒……」

「萧思睿刚才来过?他今日不是迎娶方妙彤么?」

秋墨看一眼我,伸手夺我的酒坛。

我打开她的手,「放心,我爹都被他们父子下狱了,你觉得我还在乎他娶谁么?」

秋墨想都没想,「在乎。」

我笑出了声,「原来我这么没出息啊,行吧。秋墨,你算哪儿头的?」

「我当然是小姐的人!」

「那萧思睿的事就不要瞒我,他此刻在做什么?」

一袭红衣的窜过来,我本能的想要出招应对,但却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萧思睿怒吼,「此时饮酒,你想死么?!」

我打量着一身大红喜袍的萧思睿,笑道,「大婚之日,思勤王穿着喜服四处跑,不怕王妃不悦么?」

萧思睿似是怒极,指着我只是吼,秋墨恼怒之下全然不再顾忌主仆之礼,站起身挡在我面前指着萧思睿,「小姐对你一片痴心,你竟如此欺她辱她,我跟你拼了!」

秋墨掌中寒刃一出,窗外便有暗卫纵身而入,秋墨连萧思睿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肩背之上已然见血。

萧思睿只阴沉着脸色抱着我绕开打斗的几人往软塌方向走,并不理会其余几个盯着我满脸戒备的王府暗卫。

秋墨一剑刺穿一名暗卫的右胸,萧思睿眸色一寒,「住手!」我勾唇一笑,「说谁呢?」

萧思睿垂眸看一眼蓦然出现在他颈间的匕首,冷声,「弑主的奴才,可杀。」

「是啊,柱国公这种奴才自然可杀,」我的匕首已然划破他的肌肤,「但秋墨是我的人,不是你的奴才。」

萧思睿眸色暗沉的看我,语声轻嘲,「你如今可没有白府做靠山了,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要对我动手的暗卫却被萧思睿一个眼神止住身形,所以我仍能活着跟他斗嘴,「王爷高高在上,那同归于尽的话,我赚了嘛。」

萧思睿盯着我的眸子看了半晌,略缓了声音,「让秋墨住手。」

我从他怀中扑腾下来,匕首未曾离开他颈间须臾,冷声吩咐他的暗卫,「住手!」

暗卫很听话,因为匕首的位置更加刁钻,只要我略一使力,萧思睿就不是流二两血的伤了。

秋墨身上伤处不少,但比之暗卫委实得算只损了些皮毛,打了这么久,这丫头的火气和力气半点儿没少,暗卫刚一住手,她一柄长剑就疾厉的刺向萧思睿。

我出手挡开,匕首脱手而出,秋墨恼声,「小姐!」

我一笑,「思勤王是我心心念念喜欢了十几年的人,我岂会让别人杀他呢。」

我喘息着倒在地上,秋墨纵身过来扶住我,萧思睿刚伸出的手立刻收回,居高临下的冷声,「白思若,本王今日大婚,你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今日。这酒本王带走了,日后思勤王府的酒不许你碰,你若违逆,本王就杀了秋墨。」

他说完就眼尾微垂的看我,他每次说出那些将我气得暴跳如雷的话之前都是这副表情,我再熟悉不过。

地面冰冷,许是喝多了酒,我周身有些打颤。

萧思睿刚有个俯身的动作就被秋墨一剑打开,他有些压不住火似的吼秋墨,「你信不信本王杀了你?!」

我缓缓抬眸,眸色冰寒。

萧思睿对上我的眼神,忽然僵住,转瞬移开眼神,「我是说……」

我极快的垂眸,再抬眸便是柔和恭顺,「思勤王放心,奴婢绝不会故意死在今日。」

萧思睿僵住,看着我片刻,冷声开口,「奴婢?你今日才知道自己是奴婢么?你既知自己是奴婢,那便该跪拜…….」

我挣扎起身跪他,「奴婢贺思勤王新婚,愿思勤王与王妃百年好合。」

我跪萧思睿得有一半是因为我此刻委实再无余力拦住秋墨这块爆炭,所以我直接将她一只手垫在了我膝盖下面。

房中蓦然安静了一瞬,连秋墨都似被点穴一般僵在原地。

这十几年我跟萧思睿斗嘴打架的次数多了,下跪倒是头一遭,细想想,除了祖宗牌位和皇帝皇后,我好像连我爹都没跪过。

萧思睿半天不说话,我刚想抬头,就听见他那冰窖凿出来的声音,「如此甚好,日后见了王妃,你也要这般行礼问安。」

秋墨大怒,虽然一只手被我压在膝下,但仍用另一只手持剑砍向萧思睿的膝盖,「你……」

我略抬高声音打断她,「奴婢谨遵思勤王之令。」再抬眸便只能瞧见萧思睿的背影,脚步匆忙都有些乱,想必是急着去入洞房。

秋墨满眸恨恼,「小姐!为什么不让我杀他?!」

我翻她一眼,「你杀得了他么?」

「若不是你拦我,我刚才就杀了他了!」

我懒得解释方才至少有四名暗卫能在她的出手前取她性命,只扭头瞧那大花瓶,「那里头应该还有一壶酒,你去拿给我。」

「小姐你怎能对他下跪?!柱国公都没舍得让你跪过!」

我咧嘴一笑,「白老头儿都要死了,我跪一跪算什么?去给我拿酒。」

秋墨顿了顿,再开口就有几分沉重,「小姐,咱们劫狱的话,能有几分胜算?」

我有气无力的看她一眼,顺手拿起她手边长剑掷向大花瓶,哐啷一声,里头的小酒坛没滚出来,倒是惊出了四名身手绝佳的暗卫。

秋墨豁然起身,但那四人一见只是砸碎了花瓶,立刻又闪身退了出去。

我扶着秋墨的肩头起身,「还劫狱,这四个人你打得过谁?」

秋墨急道,「刑部大牢又没有这种高手。」

门外脚步声渐重,明显是来人刻意让我们知道有人来了。

曲威沉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那个,王爷让我来传句话,柱国公谋逆案情重大,劫囚换囚这种小儿伎俩就莫要……」

秋墨几步走过去捡起长剑,对着外门的人影就掷了过去。

曲威哎呀一声,跳脚躲开的同时忙嚷嚷,「不是我说的!是王爷说的!我就是过来传句话!」

秋墨满脸杀气的纵身过去,两人打成一团。

曲威的哀嚎和断续的解释不时传来,我懒得理会秋墨这太过实诚的打情骂俏,只在软塌上蜷成一团细想现下的情形。

太子死后三日萧思睿就成亲,这不合常理,更何况他娶的还是方妙彤,是三日前的未来太子妃。

这必然是皇帝的意思。

这就是说,萧思睿自今日起,就有了和二皇子争夺皇位的底气。

萧思睿他爹这帝王心术就很值得玩味。

太子死了传位二皇子就是了,何必再扶持萧思睿?

既然要扶持萧思睿,何必折了白老头儿?

我猛然坐起身,皇帝不会杀白老头儿,哥哥在边境御敌,我是萧思睿侧妃,若是皇帝属意萧思睿继位,他就不会杀白老头儿。

我揉着微疼的额角,当日宫变,我几乎有九成确定白老头儿是来救驾的,怎么就忽然变成弑君了?

当时皇帝又没晕,白老头儿有没有谋逆他自己心里不清楚么?还用得着三司会审?

谋逆弑君这种事儿,事发当场你都不确定,事后你审能审出个什么来?

难不成堂上大喝一声,你谋逆了没有?从实招来!

堂下犯人便道,我谋逆了,诛我九族吧。

我越想额角越疼,却始终理不顺头绪,这事儿不对,可我一时想不明白哪儿不对。

秋墨和曲威已经从房中打到了房顶,所以李嬷嬷带人进来并未受到阻拦。

我刚刚起身就被她按在榻上,我一直觉得萧思睿那动不动就黑脸的德行就是被他这个乳母带坏的,现下更觉得我此前的判断很对。

萧思睿一直跟他这位乳母十分亲近,后来更是将她接入府中,这位内府管家名为奴仆,实则比半个主子还金贵。

府中仆婢打杀都是她一句话的事儿,起了脾气连萧思睿的面子也不卖,不过她最不喜府中略有姿色的婢女在萧思睿面前举止轻浮,所以我一直对萧思睿的这位乳母很有好感。

李嬷嬷黑脸火道,「当真满身酒气!王妃岂能如此不知惜身?!」

思勤王府拍我马屁的仆婢都直接称我为王妃,包括李嬷嬷。

我一笑,「嬷嬷慎言,当心王妃怪罪。」

李嬷嬷顿了顿,看一眼我的神色,缓和了口气道,「王爷性子冷傲些,但心里是明白事的,他并非是无情之人,王妃……」她顿了顿,改口,「白侧妃安心休养,切莫糟践自己的身子,须知来日方长。」

我略侧头躲开她来摸我额头的手,笑道,「是,谢嬷嬷提点,思若明白。」

「明白你还饮酒?!」李嬷嬷这脾气也跟萧思睿极像,遇事就喜欢吼,「好好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再这么闹下去,小命也要没了!」

我再次侧头躲她的手,「嬷嬷放心,我不会跟王爷闹了。」

李嬷嬷恼火的一拍桌子,「躲什么躲?!你也是我抱大的!如今端着主子的款儿,连碰都不让碰了?!」

「嬷嬷说笑了,王爷刚刚来提点过,思若如今是罪臣之女,是奴婢,不是主子。」

「他说什么你也信?!你们俩拌嘴什么没说过?「李嬷嬷直接上手硬是在我额头上摸了一把,立时急恼,「怎么这么烫?怎么一头的汗?让太医进来!」

她满眸急色的看我,「连嘴唇都是白的,还这么闹!快让太医来!什么时候了还理会那些虚礼!」

太医小心翼翼的进来诊脉,我饮着解酒汤与李嬷嬷闲聊,「嬷嬷,太子薨了?」

「薨了。」

「怎会忽然薨了?」

「宫变之时,被叛军所害。」

「我爹杀的?」

李嬷嬷看我一眼,「宫中之事老奴不清楚,但老奴觉得柱国公绝非弑君谋逆之人。」

我一笑,「那嬷嬷觉得陛下会杀我爹么?」

「陛下贤明,自会明辨是非。」

李嬷嬷看一眼被这番直白对话吓得哆嗦的太医,没好气道,「你好好诊脉!思勤王今日脾气可大得很!」

我笑道,「怎么会,洞房花烛,王爷盼了多年的心爱之人终于到手了,自然满心欢喜。」

李嬷嬷看着我道,「老奴觉得,思勤王娶白侧妃那日才真正是满心欢喜。」

「嬷嬷说笑了,那日满心欢喜的是我,王爷么,最多也就是跟去了趟勾栏之地一样吧。」

「王妃!」李嬷嬷一时急恼,连称呼都回去了,「你和王爷再怎么拌嘴,也断不能有这种自轻自贱之语!」

「王爷自己说的。「

「绝不会!」李嬷嬷笃定道,「思勤王再怎么跟王妃斗气,也绝不会说这种话!」

我一笑,「说不说的有什么打紧,」我看一眼欲言又止的太医,「怎么了?」

太医擦汗,「王妃身子亏虚,好好将养即可。」

李嬷嬷急道,「她刚刚饮酒无妨么?」

太医摇头,「切不可再饮了,否则日后只怕会再难……而且王妃体内余毒未清,若是不好好将养……」

我打了个哈欠,「行了,我会好好将养,你开个方子就下去吧。」我转头对李嬷嬷笑道,「劳烦嬷嬷来看我,如今我无妨了,嬷嬷回去歇息吧。」

李嬷嬷点头,「好,我就住在侧屋,老奴鼻子可灵得很,白侧妃再想偷喝酒可是不能了。」

我怔了怔,「嬷嬷不是住在暮晨园么?」

「暮晨园的花草我自会找人打理,如今自然先顾王妃的身子。」

「你要住我这儿?」

「不成么?」

「不是不成,只是……」

「那就是成,」李嬷嬷转头吩咐,「打此刻起,白侧妃的吃穿用度都要经我的手,尤其是饮食药物,必得细细经心。」又对太医道,「劳烦太医也在偏院住上几日,待白侧妃身子略好些再回宫复命,此事思勤王已请过圣命了。」

白老头儿没死,流放岭南。

他的贴身暗卫在秋墨出府采买时传了消息,只有四个字,无恙,务念。

我拧眉想了半日,决定不再理会他的死活。

我被萧思睿软禁在王府北院,又是伤又是毒,拖了三个多月才算好得差不多了,但李嬷嬷一看见我动刀剑就瞪眼,所以我这几日时常偷溜去后院那片紫藤花树下试着练一练功夫。

今日李嬷嬷要忙那一片凌霄的修剪,我便让秋墨望风,自己偷了剑溜去后院。

只一炷香功夫就有些气力不济,我有些生自己的气,喘匀了气打算再打一套剑法。

刚刚刺出一招就被人挡住,能这么悄无声息进来的,只有萧思睿。

三个月不见,思勤王略清减了些,一张脸越发俊逸的棱角分明。

我将手腕从他手中拧出,后退一步蹲身一礼,「奴婢参见思勤王。」

萧思睿原本尚可的脸色一沉,「你有完没完?」

秋墨发现他溜进来了,纵身过来挥剑砍他。

萧思睿恼怒,「曲威!把她弄走!」

曲威忙不迭的纵身过来,刚出手就被秋墨一剑划伤手臂。

萧思睿没好气,「废物!来人!把秋墨赶出这个院子!」他似用余光看我一眼,「别伤了她。」

我见几名暗卫只是将秋墨逼退至远处,并未脱离我的视线,便笑道,「多谢王爷。」

萧思睿顿了顿,「你伤还没好,现下不必心急练剑。」

我笑着点头,「王爷,白石谋逆之罪确实,本该诛九族的,怎会流放了结?」

萧思睿又顿了顿,「柱国公有功于社稷,虽然一时糊涂,但父皇念及他的功劳从轻发落。你放心,柱国公已到岭南,他安然无恙。」他取出一封书信,「这是他给你的家书。」

我打开书信,的确是白老头儿的字迹。

萧思睿不走,我只得打开信一目十行的看了两眼,抬头对他笑道,「王爷还有事么?」

萧思睿僵了僵,「柱国公家书上说什么?」

我挑眉,「王爷若想知道,自己为何不看?」

萧思睿恼怒,「我岂会私拆柱国公给你的家书?你当我是什么人?!」

「我爹是谋逆之罪,他的书信自然应当查验。」

「……我没看过!」

我看一眼萧思睿,心道你自己不看,这会又让我告诉你,那还不如给我之前直接看了了事,「我爹说让我安心休养身子。」

萧思睿似是嫌我所言不尽,「只是这些么?」

「他让我不要去跟思勤王妃为难,还说他的事与你无关,让我不要迁怒于你,」我看着书信上莫名其妙啰里八嗦的嘱咐有些压不住脾气,「你说他是不是闲吃萝卜淡操心?」

萧思睿怔了一瞬,气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王爷找我何事?」

「我……我来给你送信!」

「王爷为何不让下人送?」

「你……」萧思睿有些怒色,「你就不想见我?」

一名小厮跑过来,在一丈外对萧思睿行礼,「王爷,圣旨到,宣白侧妃进宫。」

萧思睿将话咽回去,只道,「是皇后娘娘要见你,此前你身子不好,便没有传召。」他顿了顿又补充,「皇后娘娘本要来府里的,但太子猝然薨逝,她伤心过度,所以……」

「我身子还没好,劳累不得,王爷可否替我告病?」

「你有力气练剑没力气进宫?!「萧思睿没好气的怼了我一句,又住了口,缓了口气道,「你现在身子尚可,府中车马都备好了,并不会累……」

「思勤王妃到!」

我转头看向越发清丽可人的方妙彤,略一思忖便压下心中诸多情绪,躬身行礼,「奴婢参见王妃。」

方妙彤急步上来扶起我,「思若,你这是做什么?王爷怕扰你修养身子,一直不许我来扰你,今日圣旨召你入宫,我便想你多半无碍了,才敢来瞧瞧你。」她抬眸看萧思睿,「王爷也在呀,怎么不叫臣妾一起来呢。」

萧思睿略有些仓促的收拾他看着我的满眼惊讶,转眸对方妙彤笑意温存,「顺路过来看看李嬷嬷。」

方妙彤抿唇一笑,拉着我的手亲切道,「思若莫听他胡说,他就是来瞧你的。」

方嬷嬷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王爷来瞧老奴,原来是胡说的。」她并不行礼,却边走边道,「老奴参见王妃。」

方妙彤忙走过去虚扶,「嬷嬷切勿多礼,妙彤年少,府中诸多事务全仰仗嬷嬷多提点呢。」

李嬷嬷笑道,「王妃出身金贵,府中杂务自不敢叨扰,老奴身子硬朗,尚可多操劳两年。」

我微微挑眉,看来这管家之权不止我要不到手,方妙彤也要不到手啊。

方妙彤笑意仍是温婉,只拉着方嬷嬷用意抚恤。

萧思睿皱眉对我道,「圣旨已下,你还是进趟宫,马车就在外头。」

我一笑,「好。」

刚进马车我便笑不出了,宫中那批人在宫变之时从命于我,若皇后万一有所察觉,那此刻宣我入宫,只怕不是闲话家常那么简单。

白老头儿还没死,宫变谋逆之事又疑点众多,我不想妄动,但若他们定要赶尽杀绝……

我入宫的一路下马车买了三次点心,萧思睿的人和传旨宫人都未曾催促阻拦,此前我入宫也喜欢带点心给皇后,此举并不突兀。

三个月未曾出府,如今收了青衣阁的消息才知道二皇子和萧思睿的争斗如此热闹。

方妙彤这个王妃萧思睿真是娶得太划算了,做了方府的女婿,便相当于拿方府的势力去斗二皇子这个方府外甥。

皇帝这招儿玩儿得好啊,先拔了白老头儿这颗钉子,再利用两个儿子让方府内耗,这么消磨两年,方府的势力必定衰败,皇权自然更加稳固。

京畿九门的守将如今都投靠了方府门下,卧榻之侧持刀守卫都不是自己的人,难怪皇帝寝食难安。

我拧眉细思,方府最近频频换将,方相想干什么?难不成利用兵力从外围逼宫么?

既然如此决绝,当日宫变为何又半途而废,没有直接取了皇帝性命?

若是因为那时白老头儿率兵赶到,方相看出已无胜算,才转而把救驾的白老头儿设计成了弑君的,那……

那白老头儿真是白活了这么大年纪!

这也能着道?!

老糊涂了吧……

我强压下心中的火气和鄙视,接着捋这一团乱麻的线头。

二皇子几乎相当于方府一手调教着养大的,对方府而言,自然是他登基最能获利。

以目前方府的动作来看,方相爷是要拿萧思睿给二皇子做铺路石的,方妙彤不过方府抛出来迷惑皇帝的一个弃子。

想了一路,一直到宫人叫我下马车才回神,竟是直接到了宫内。

我略松了口气,皇后这般给我颜面,看来是要着意安抚,免我生怨怼之心,那就是没有生疑。

进了坤宁宫,我自问礼仪周全,应对尚可,但却还是被一贯谨言慎行的皇后娘娘极罕见的出格言辞惊得一愣一愣的。

「皇上被猪油蒙了心,是非都不辨了!方相说什么他信什么!方贵妃一挑唆,他竟真疑心柱国公谋逆!简直糊涂!」

「娘娘,慎言……」

「多大年纪了还被方贵妃那个妖精蛊惑!思若你放心,柱国公必定安好,你哥哥还在边境带兵,皇上只要没蠢到家,就绝不会动柱国公性命。」

「娘娘,哥哥忠君之心可昭日月,绝不会……」

「我看当日宫变就是方府主使的!我的人都查到了证据,只要继续追查,必定能水落石出!皇上竟然被方贵妃几滴眼泪哭软了心肠,就此不再追究!简直就是昏聩!」

「娘娘查到了证据?」

「虽无物证,但人证可是只嫌多不嫌少!」皇后冷笑,「本宫查到谋逆之人事先都跟方贵妃的人联络过,刚刚着人审讯,人犯便都悄无声息的死了!方贵妃哭两声冤枉皇上的脑子就成了浆糊,竟然稀里糊涂就判了柱国公流放,简直昏聩。」

「娘娘,慎言……」

「本宫的太子,本宫的思珏,就这么被方府害死了!」皇后清瘦到凹陷的脸颊上淌下两行清泪,哽咽道,「本宫的珏儿……」

我垂眸低声道,「娘娘节哀,太子殿下在天之灵,也必不愿见娘娘如此伤痛。」

皇后情绪略一激动便咳喘半天,看来萧思睿说她缠绵病榻并非虚言,那么她今日这番言辞,或许当真是因丧子之痛对皇帝生了怨怼,而非存心试探我。

但更大的可能是,她这番言辞,是给坤宁宫中方贵妃的人看的。

皇后见我始终未曾失礼,叹气,「思若,遭此剧变,我知你心中藏着无尽委屈,如今连我都防备了,可见你是气恼极了,但这皇家之事,」她眸中透出几分悲悯哀切,「有时就是这般伤人入骨,你……」她又轻叹一声,「你莫要太过沉心,将养好自己的身子要紧。」

我俯身跪拜,声音极稳,「娘娘言重了,思若深受皇恩,何来委屈气恼?家父谋逆,皇上未曾诛杀便是恩重了。但思若一个罪臣之女,如今仍居思勤王侧妃之位不妥,请娘娘下旨令思勤王休妻。」

皇后怔了一瞬,苦笑,「难怪思睿日日来找本宫,原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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